顾揽风假寐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直勾勾的看着她不动的手。
“还要爷喂你?”他侧目看向替他捏肩的佳菁,“把那糕点端过来,爷亲自喂她。”
挽月一听,顿时有些心慌,赶紧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
到底是主子们的吃食,这桂花糕做的当真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挽月只觉这桂花糕清甜可口,待会定要留几块给莲心,她最是爱吃这个。
她尝到了甜头,又顺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顾揽风也不避讳,瞧着她馋猫似的又拿了一块小口的吃着,想着真有那么好吃?又觉得平日里都吃腻了的糕点,难不成今日美味了起来?
“真这么好吃?给爷拿一块尝尝。”
挽月见主子爷正色的看着自己,又突然要吃这糕点,慌忙的把自己收拾干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道:“主子爷,您想吃哪种?”
顾揽风挑剔的目光掠过那些糕点,瞧她方才吃的是那桂花糕,想了想,“给爷拿快玫瑰酥吧。”
挽月捧着碟子乖巧的走了他的身旁。
他抬眸看向她,欲伸手过来,忽而又怡然自得的靠了回去,不见伸手的意思,双眸噙笑的看着她。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佳菁的方向,只见她低着头继续替主子爷捏肩,也不看她。
四目相对,他向她挑了一下眉,用口型说了句:喂爷。
挽月瞪大了杏眸,主子爷这好手好脚的要她喂做什么?这平日里书房伺候的人还要喂主子爷吃东西吗?
她无奈的拿了一块玫瑰酥小心翼翼的凑到他的嘴边。
顾揽风就着她伸来的手浅尝了一口,正经道:“还不错,就是甜腻了些。”
说着不客气的就着她的手把剩下的吃完,末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举,薄唇碰到了她的指尖,惊的她立即将手缩了回去。
挽月退至一旁站着,低着头,连耳尖处都微微泛着红,从未与男子如此亲昵过,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又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引来主子爷的关注。
“行了,这里也不需要人伺候了,你们俩下去吧。”
佳菁停了手,领着挽月退下,她方才站在主子爷身后可是瞧的真真的,俩人举止稍显亲昵,似是熟稔许久的样子,顷刻间她想起了昨夜的大阵仗,连看着挽月的眼神也暗了几许。
待俩人走后,顾揽风看着那一碟桂花糕,修长的手指略过那丫头还未吃完的一块,脑海中闪过她吃的鼓鼓的腮帮子,重新拾起那块放进嘴里,自言自语道:“倒比玫瑰酥好吃。”
挽月和佳菁俩人到了后头的偏间准备趁着今日有空闲把主子爷放置许久的书抬到外面去去霉味。
佳菁见她耳尖红扑扑的,只以为她是热着了,笑道:“你怎的穿那么多,屋里方才烧着炭,热乎着呢。”
挽月微微一笑,“我不热。”
佳菁打趣道:“好吧好吧,只是你该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热不热。”
挽月听言,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处,传来阵阵的热感,想到方才自己亲手喂主子爷吃东西,薄唇扫过的指尖更是烫的吓人,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辩解道:“大约是穿的太多了。”
佳菁只捂着嘴笑,也不去拆穿她,女儿家娇羞的心思她又不是不懂。别说是她,主子爷这俊隽的姿容,小丫头看了脸红也属常事,再说这身家也不是一般的富绅可比的,她从前也动过不该动的心思,但
回想起当年夫人训诫的话犹如在耳边不停的提醒她,她也只得彻底断了不该肖想的念头,只不过是今日看见挽月和主子爷亲昵的举止,不由同情的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挽月,上次能去玉清小筑帮忙也多亏了挽月。
或许是于心不忍,又或是感念她上次的帮忙,佳菁好心提醒道:“挽月,夫人看重主子爷,以咱们的身份还是注意些吧。”
这是挽月第一次听见姨娘之外的人,夫人住在顾府的静园,在清晖堂的隔壁院,但顾府的院落甚多,虽说是隔壁院,却也要走上许久,两院平日甚少交集,夫人更是极少来清晖堂,若不是佳菁提醒,她都快忘记了。
夫人并非主子爷亲身母亲,是定北将军的续弦夫人,将军十分在意已逝的夫人,故此吩咐下人们尊称为大夫人,而续弦的这位则尊称为夫人。
至于主子爷也只有在每年夫人的生辰之日才会去静园送上贺礼,平日里的问安以及重要的节日几乎是不曾踏进静园。
俩人的关系说好听点是相互尊重,说难听点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挽月乍一听佳菁这般提起,也不由好奇了起来,“姐姐不妨说清楚些?”
佳菁环顾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你且记得我说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