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旁屋的动静很大,夹杂着宋小娘子的哭声。
柔娘在另一屋,悠悠闲闲的借着烛光,笑着盯着自己腕上的金镯子看。
翌日一早,她在大公子醒前便去了门外候着。等人推门出来,她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极为殷勤。
“呵呵,大公子。”
薛秦一身绫罗绸缎,生的颇为周正,这般华贵的衣服,饰品穿戴起来,走在外头,旁人瞧了也得说一句风流倜傥。
他黑白通吃,确是杀人放火,什么事儿都敢干,也基本什么事儿都干过。
这能干大事的人,便就是不一样。
薛秦瞧着气质确是那薛六爷不能比的。
男人出门看到了妇人,便瞥过了头。
而后没等柔娘说话呢,他便先问出了声。
“你给送走的?”
柔娘一听,自是反应了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急忙“哎呦”一声,张口回道:“大公子怎会这么想呢!大公子看上的人我怎么会敢送走!不瞒大公子说,我当初最想的便是把她留在大公子身边伺候,谁成想,唉,那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跑了。我真是想起来就伤心。”
她这般说着便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儿,而后,接着气道:“倒是便宜了那个姓霍的。那个姓霍的,哎呦,那个目中无人的猖狂劲儿哟,竟然敢把六爷打成那样!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是什么王侯将相呢!”
“呵!”
那柔娘说完之后,薛秦便是一声不屑的笑。
“睡了爷的人,还敢打爷的小叔叔,有点意思!”
柔娘一听他自己便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赶紧添油加醋。
“谁说不是啊!大公子,这个姓霍的真不是一般的猖狂,我看他就是没吃过瘪,在他江东那边儿怕是霸道惯了,竟然把野都撒到咱们安庆府来了!也不看看安庆府是谁的地界儿,他呀,一瞅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前些天,二小姐从外头回来,还因为他哭了。”
“嗯?”
那双胞胎正是薛秦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一听,薛秦自是来了好奇心。
“怎么回事?”
“哟,还不是因为那个霍大官人!也不知他到底能有多少钱,一副高高在上,好似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二小姐主动与他搭话,他可倒好,理都没理,二小姐回来,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他他娘的根本就没瞧得起我薛家!!”
“是啊!”
柔娘等的就是薛秦这话!
薛秦理了理衣服,瞅了那妇人一眼,“我去会会他。”
“是,是!”
柔娘满脸是笑,跟在男人后面连连躬身点头应声。
待人走了,她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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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这边。
自那日薛六爷之事后,她总算是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
那官人还是早出晚归或是不归。簌簌只在他用膳的时候,在一旁伺候过两次。
那男人对她一如既往,话不多,时而闲暇下来瞅她,那眼神很是肆无忌惮,心思也是昭然若揭,常常看得簌簌直捏小手,甚是发窘,但他倒是没欺负她。
簌簌也还是一直住在了偏房。
那日她闲着无聊,自己掰着小手数了数,这几天俩人一共就说过四句话。
话没怎么说,但那事之后,府上倒是明显加派了护卫。
她与巧云去过两次集上,也都有人护着。
这日是自那薛六爷之事后的第四天下午
小姑娘正在屋中绣花,听得有人来报说官人回来了,立马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准备着迎接。
但那男人没回逸翠轩,想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去处理。
簌簌姑且轻松了些,便又拿起了花盘接着绣。
然还没绣几针,突然见外出去取东西的巧云急匆匆地回了来,且是进门就直奔向了她。
“怎么了?”
小姑娘见她神色慌张便问了,话音刚落,便听巧云紧张地道:
“姑娘,爷在见客,薛家大公子来了!”
簌簌闻言,小手一哆嗦,绣花针一下便刺到了白嫩纤细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