瑺清沉默了半天,屋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墨白在门外呆立着,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扣了扣她的门。
“瑺清,你……没事儿吧?”
瑺清早感应到他在门外,此时听到他的声音,只是微微抿了抿唇,深吸口气,低声回了句:“没事儿。”
听到她回答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对劲,墨白迟疑了片刻,又问道:“你……真没事儿假没事儿?”
瑺清不禁轻笑了一声,微笑着回道:“真没事儿。”
“那就好,没事儿就好。”墨白说完,顿了一会儿,又道,“那,我去给你买牛血了。”说完,伸手推门,想进去拿酒壶,却发现没有推动分毫。他又使劲推了两下,贴近了门缝,向里面喊道,“瑺清,你好歹把酒壶递给我啊。”
听他在外面等得急,瑺清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不用了。”
“不用了?”墨白一愣,继续砸门,“不用了是什么意思啊?”
“不用了的意思就是我不喝牛血了,你也不用帮我买了。”
“怎么了?今天不想喝了?”墨白问着,听到里面许久没有回答,便拍了拍门,“瑺清,说话呀。”
“嗯,不喝了……以后也不用买了。”
瑺清说完,顿感身心俱疲,便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睡了过去,任凭墨白在外面不住的敲门,都没有回应半句。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更何况牛血已经不能延缓她索命线的生长,趁早断了那恶心的牛血,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之后的几天里,瑺清都把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出,任凭墨白在门外百般恳求,都不能让她走出屋子一步。
墨白生怕她想不开,会自己了结妖生,一天天的心急如焚。
而瑺清则是在房里享受着这辈子难得的安宁。
在她的记忆里,几千年的岁月,她都是在训练和打打杀杀中度过的。凡间皆以为仙族天生便能力非凡,能用仙法做任何事情,但却不知道,他们只是比普通人的起点更高一些,但经受的苦和累却一点儿不比人间要少,甚至比凡人更加坚信,才能在仙族几千年的漫长寿命中,在九重天占得一席之地。
而作为唯一一个女战神,瑺清的日子过得更是苦上加苦。
反而化妖之后的这几天,才是她最轻松的日子。虽然时刻担心着会死去,时刻被自己成妖的事实所折磨,但不需要考虑仙妖之争,不用苦练功夫仙法,不用打打杀杀手染鲜血,这样的生活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可人一旦安静下来,自然也会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比如瑞衡,比如黛凝,比如天帝……
瑺清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床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