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屋顶上已然静了下来。
只有月卫他们押人的声音从前院传了过来。
石媛心知今晚收获不小,骄傲地望向一旁的崔肃。
可是一触到崔肃的眼神,石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此时的崔肃也正看着她的方向,那双眼睛像鹰一般盯住她,似乎在质问“长公主”手里到底有多少人马。
石媛一面祈祷着月痕立刻马上赶到眼前,一面自主开启话题:“你们说这会是你们俩谁引来的人?”
“那还用说,当然是大将军了,难不成还有人想偷听教坊司最近有没有进新人的消息?”步柔感受到了身边两位散发出来的火药味,赶忙接过话茬。
“那这人来了大将军可得亲自审。”石媛笑眯眯地看着崔肃,将刚刚的焦虑全都甩到了一边。
“哼,在长公主府上,自然什么都是冲着长公主来的,审问这种事长公主可推脱不掉。”崔肃这会的思考重点完全不在这上面,毕竟仔细回想一下,今日饭桌之上他们根本没谈任何有营养的信息。
石媛看他这“破罐破摔”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恰好此时月痕他们将人押了上来,三个人僵持不下的局面才算被打破了。
石媛抬眼一瞧,那探子的嘴巴被纱布团塞住,但那纱布已经被血沾了半边。
“这么多血,怕不是要死了吧?”石媛一时竟有些佩服这人,流了那么多血看起来还是很有劲的样子。
“回长公主,这血……不是他的。”月痕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刚刚他想咬舌自尽,列……就站在他面前的手下伸手阻止,没想到他下嘴太狠……”
石媛听着都觉得疼,龇牙咧嘴地倒吸了口凉气:“这真狠,怕不是拜了狗当师父?”不过转眼瞧着月痕的表情,她似乎明白那个被咬的人是谁了。
“既然见到人就乱咬,那还是堵着嘴比较好。”一旁的崔肃冷冷地开口,“长公主问你什么你就表个态就好。”
石媛听着崔肃的话,先是一愣,转而就想给他一拳。不过眼下不适合轻举妄动,石媛只好暂时抚平自己暴躁的小心脏,故作严肃地注视着眼前那个探子。
“先来说说你来的目的吧,刺探?行窃?刺杀?栽赃?”
见那探子一个劲地摇头,石媛停了一下,重复了一个选项:“刺探消息?”
只见那探子愣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来人,把炭火炉上的小铁架子拿过来。”石媛一声令下,佳酿赶紧就跑去用火钳子夹了过来。
那人一见,以为要烫自己,赶紧闭上眼睛,却又昂着头想表现得临危不惧。
“炭火盆今天没烧,所以你也不用怕,本宫就是觉得这铁架子用来撑你这张嘴比较合适。”石媛直接用手拿过小铁架,放到那人面前比划了两下,“看样子有点大,待会放的时候可能会把嘴撑烂了,我有点怕,月痕,要不你来吧。”
此话一出,刚刚还像缝合了一般睁不开的那双眼睛猛然张开,还兼带着瞳孔急剧地缩小。他使劲扭动身体,仿佛这样就可以挣脱一般。
月痕虽然杀人不怎么眨眼,但她实际上对那些酷刑什么的还是感到害怕的。
她从“长公主”手里接过小铁架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令她没想到的是,“长公主”还有更严苛的要求。
“还有啊,本宫得告诉你,咬舌未必会死,不信本宫给你演示一下。”石媛从另一个月卫手中拿过刚从探子身上搜出来的匕首,“待会本宫问你话,你若是敢不据实回答,一次本宫便割你一截舌头。哎哎,本宫想着脑仁都疼。”
一众人听着“长公主”的威胁,个个都感到后背发凉。浅酌和佳酿对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家主人会说出的话。
这会那人扭动得更厉害了,一个踉跄差点在地上打了个滚。
“说说谁派你们来的吧,丞相?太傅?”石媛见他依然摇着头,十分不爽,“难不成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