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自是谢过祖母。
岑平听了,说道:“此事今日下午去了府衙,知州已与我说起。那乔县令因今年早春判错了案,特来自觉举,以望能免罪。”
“哦?判错案了?是人命大案吗?”岑老太太好奇道。
“是人命案,不过听知州说及经过,这案子极其复杂,百转千回的才抓住了犯人,说起来也是奇案呢。”岑平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说的过程中,岑平几次观察万宁神色,皆见她低头倾听,神色无恙,便又觉得自己之前某个想法是不是多虑了。
“那这乔县令也算是拨乱反正,知错能改。这案子如此错综复杂,一开始有所失误也是难免。”老太太叹道。
“正是如此知州便有意适用自觉举免罪这一条了事。”岑平道,“只是没想到其中一个犯人入狱后竟自尽了,故而难免又要落个监管不力的错漏。”
自尽?一直颇为镇定的万宁听得这两字倒是心中一惊。
陈二叔自尽了?难道他是因为愧疚自责不能释怀,最终选择一死了之?
“犯人自尽了?哎呀,这乔县令也是麻痹大意,怎能不严加看管呢?这下还能免罪吗?”岑老太太问。
“听知州的意思是要轻罚。我也觉着这乔县令年轻有为,一向又极为勤勉,此事也不能尽怪于他,小惩大诫也就罢了。好在自尽的犯人是西域人,在这没家属责难。”
什么?是沙木自尽了?这事不对吧。万宁听着岑平和老太太的对话,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已是海浪翻滚。
想到那天晚上一直求饶的沙木,她觉得此人极为惜命,怎会自尽?
万宁陷入了沉思。
“宁儿,宁儿…”万宁一心回忆案情,老太太喊了她数声她才听见。
有些惶惶地抬起头,就听老太太埋怨岑平道:“你瞧你,说什么案子,把孩子吓到了。”
万宁尴尬地笑了笑。她哪会被案子吓到,她是觉得沙木死得蹊跷,思来想去的一时失了态。
岑平则若有所思地瞧了瞧万宁,他可不相信万宁会被这案子给吓到了。几年前他可是多次瞧见万宁的娘带着她在案件现场查案探踪。
那时候小万宁都没吓着,长大了胆子难道还会长小了不成?
他担心万宁和这个案子有关。
袁知州今个儿还提到乔县令身边有个能人咸郎君,当时他未觉有何异样,此时瞧着万宁神色,他忽然忆起以前有好些次听得万宁娘亲唤她乳名:阿咸。
难道…
岑平也陷入了沉思。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去园子里走走就要歇下了。你呢,也回欣荣苑去,好好哄哄大娘子,你们十几年的夫妻了,别老冷着对方把少年时的情分都给磨没了。”
岑老太太见岑平也发起了呆,以为他在为大娘子的事烦忧,不由劝了两句。
岑平闻言,收回思绪,道了晚安便欲退下。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不一会段嬷嬷匆匆进来,附耳对老太太说了几句话。
老太太随即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