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县马兵都头朱仝,身高八尺四五,留着一尺多长的胡须,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宛如关云长模样,县里面都叫他美髯公。
朱仝得了时文彬的命令,立即带着手下二十个马弓手,二十个土兵,匆匆忙忙地朝石碣村去了。
石碣村距离郓城县较远,朱仝等人行了小半天,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那徐家庄早已经人去屋空了。
徐太公平日与人友善,朱仝也与之交好,见到徐家这副模样,当即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让手下拿出封条贴在大门。
那特使以及十几个公差的尸首,早就被村民们放在一块空地,都只盖着一张草席,就等着官府派人过来收敛。
朱仝看了这十几具尸体一眼,只有那特使的脑袋被割了下来,其余十几个公差都是一刀毙命,杀人手法着实是干净利落。
“那徐凤梧武艺高强,雷横都被他打伤,如今了梁山泊,岂是那么好抓捕的?”朱仝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为徐凤梧感到可惜,同时也痛恨朝中的奸臣。
括田之法完全是巧取豪夺,蔡京这些奸佞祸乱朝纲,将忠良逼成了贼寇,还真怪不得徐凤梧一怒杀人。
朱仝感慨了一番后,让人去村里的棺材铺,买了十几口好棺材,准备将这些尸体收敛好,等明天再返回郓城县。
却说朱仝这边办事,早引得石碣村的村民来围观。
出了这么一桩惊天大案,别说这小小的石碣村,便是郓城县,也已经是满城皆知了。
只怕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在济州、郓州传开,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群之中有俩兄弟,一个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赤着双脚,正是那立地太岁阮小二。
另一人戴一顶遮日黑箬笠,身穿个棋子布背心,腰系着一条生布裙,也光着一双脚,却是那活阎罗阮小七。
“二哥,朝廷的这些鸟官,净想些办法来盘剥咱们,小官人将他们都宰了,我看着心里真是痛快。”阮小七压低声音说道。
阮小二冷笑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呢!听说小官人一家了梁山,投靠那王伦去了,今后不受朝廷鸟官的管束,端地是逍遥自在!”
阮小七闻言露出羡慕之色,说道:“咱们跟小官人也有一份交情,若是他山之后记得咱们,也引荐我们梁山泊,今后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那才叫人过的日子。”
梁山泊尽管水产丰富,鱼虾甚多,但是物以稀为贵,鱼虾在梁山周遭并不值钱,因此附近渔民也仅能糊口。
正是因为家贫,阮家三雄只有阮小二成家了,阮小五、阮小七都还是光棍,也难怪阮小七这般向往梁山。
兄弟两人看了一会儿热闹,便一起转身离开,刚走出没有多远,就见三个人迎面走来,为首一人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对两人抱拳说道:“两位可是阮家兄弟吗?”
阮小二和阮小七对视一眼,就听阮小二说道:“我就是阮小二,这位是我兄弟阮小七,敢问三位高姓大名?”
那人笑着说道:“在下朱贵,在李家道口开酒店的,因我家主人置办酒席,需用二十条十斤以的金鳞大鲤鱼,所以前来找二位相商。”
兄弟俩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普通的鲤鱼不大值钱,但是十斤以的金鳞大鲤鱼,价格却能比得牛肉。
如今京东牛肉的价格,一斤在五六十钱左右,二十条十斤以的大鲤鱼,至少也值个十贯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