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县,离柠市南郊不远。
就在市外的西南边,从这里到那,约莫三十五里路程。
陈悠和猴子从巷子里出来,在路边买顶帽子,就拦车过去。
坐在车上,阳光从窗外照着。
大夏天的自己带个遮阳帽,也不稀奇。
不过,这不是自己怕事,而是怕哪位经常跑长途,见多识广的司机师傅,曾见过自己的画像。
那悍匪拦车的活,他不一定敢接。
相对来说,这三十五里走过去,有点远。
陈悠在车上琢磨着,也是想到这事,想到自己的画像都出来了,那接下来就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不仅要躲避各方搜查,还要于躲避中寻找喜子。
再以这案子的重大性,喜子的势力与影响力,加上这事不用喜子多言,就是为国为民的正事。
估计用不了多久,全省街头都得贴着自己的画像,就和当红的明星海报一样。
陈悠想想这一出,或许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心里没有任何压抑犹豫,只有放手大闹的刺激。
但同样坐在后座旁边的猴子,倒是脸色带着纠结。
陈悠瞧见了,又看了看前方开车听广播的司机,偏头向着猴子道:“要觉得有事,你先回去。”
“陈哥你啥意思?”猴子听到陈悠说他胆小怕事,一下子拗劲上来了,“我什么时候”
他说到这里,先是撇了一眼司机,才接着道:“我什么时候怕过事?我只是觉得相馆的师傅,把我画的一点都不像。
陈哥你刚才也看了,那鼻子,那眼睛,有我三分之一帅?那不是侮辱人吗?!”
“还纠结这事?”陈悠看他一副憋气的样子,还真不知道说他点什么,也就不搭理他了。
但变相来说,陈悠也知道这通缉令画的不像,是让猴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就像是上学考试,一位学生写错了几道,但没扣分,学生拿到没扣分的卷子后,心里显摆高兴,还说老师不会改卷,但又不敢去找老师。
这纠结,是纠结的高兴,不为过。
可如今,猴子还敢跟着画像七分相似的自己走,是够兄弟意思。
或许猴子之前说的没错,他说欠自己两条命,真要帮自己做事情。
陈悠想到这里,又瞧了瞧猴子,“培县离你要去的地方远吗?等办完了这事,先去你那。”
“这个不用”猴子想都不想的摇摇头,“我不是要去哪,我是想等一段,让我让我家里人过来拿点钱。我是不想回去,哈哈哈”
“嗯。”陈悠轻嗯一声,听到是家事,也没多问。
反正等一段,等他家里人到来,这早晚知道,没必要难为朋友不想说的事。
也在这般沉默中。
陈悠望着窗外的街景,看着路过的小吃摊,嗅着窗外飘来的香味。
今早来柠市的时候,倒是和猴子在路上吃过饭,也不饿。
猴子摆弄着手雷盒子,把它装进了旅游包的夹缝里,卡紧。
盒里还有填充物,安全上是有保障。
不多时,伴随着窗外的风。
车子路过柠市郊区,也来到了培县路口。
按照二幺那边的说法。
猴子为司机师傅指着路,等行过略显狭窄,只够两辆车并行的街道,司机师傅也不走了。
再往前,是一片菜市场,不好走。
嗒
结账下车。
车上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事办的早一些,说不定还能赶上正常时间吃顿午饭
陈悠收回目光,压了一下帽檐,也没耽误什么,就朝前穿过热闹的菜市场。
再等路过街道乘凉的居民,拐出这个街角,前方七十米外,就是二幺他们所说的澡堂。
从外看去,这家澡堂的地方不小。
单单一个前厅就有七八十平的面积,还没说里面的休息室和洗澡的池子。
如今,或许是上午的水干净。
陈悠朝前走去的时候,看到镇里附近的居民,不时几人笑聊着走进澡堂,手里提着小框子,里面放着自备的毛巾、香皂,搓澡巾,手动的刮胡刀。
“怎么才来?刚打牌少人”从澡堂出来的人,和门口才来的人,认识的也打着招呼。
“等过两天集市开了我找人割割茧子”
随着颠簸的拖鞋走路声,还有一名才出澡堂的中年,走起路来颠着脚,他这次又尝试自己割鸡眼,不小心给割出了血。
“早就给你说了,你手艺不行”旁边一人搀着他,嘴上一直笑话。
等几人走过,陈悠和猴子对视一眼,走进澡堂。
陈悠稍微抬一点帽檐,打量附近。
快洗澡的时候还带着帽子,虽然有点奇怪,但也好过被喜子这边的人认出来。
喜子这边的人,可是有自己的画像。
万一打草惊蛇,让澡堂老板跑了,就有点费劲。
不过,前台一名忙活收牌、收钱的汉子,当见到陈悠二人走进,倒没有觉得陈悠的帽子稀奇,而是望了望着猴子身后的大包,“你这存一下,还是?”
“里面是衣服。”陈悠回了一句后,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向着他问道:“老板在吗?”
“你找峰哥啊?”前台汉子望着陈悠,是指了指旁边大被子后面的澡堂,“我这边走不开,要不你让李师傅带你去后面院子?”
他说着,也把刚拿出的拖鞋收回了,“你鞋也不用换了,记得啊,进去找李师傅。喊一声搓澡的,他就来了”
“嗯。”陈悠笑着点头,和猴子走到门前,掀开了大厚布帘。
一时间随着休息室内的热气与烟味迎面,伴随着还有一声高喊。
“对二!”
陈悠朝左边床铺看去,那里有四人打牌,旁边还围着胯处裹上毛巾的三人。
交予张教主处置
中间吊顶吊着一台电视,连着时髦的影碟机,正播着94版倚天屠龙记,2364集片头曲是刀剑如梦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