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家境好,受的教育是要做成功人士,追求贵族生活。而我出生平凡,虽然有强烈地出人头地的追求,但人生观是尽我所能,无论成功不成功,奋斗过就无怨无悔。而她家则不同,一定要不择手段的成功,成功才是第一位。这是我的价值观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的很多感受和想法她不能理解,反过来我也不会有她的一些感受。”
刘志刚果然是读过书的人,分析起他和肖瑜的感情来非常深刻,总结到位。
“你们和他接触,别看她外表小鸟依人,其实根本不是。她非常独立、要强。”
“本来我们是共同打理外贸公司的,但后来因为意见不合,她才去开了培训中心。而她开培训中心,就是要证明她比我正确,比我有本事。”
“确实,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主要是国际环境的原因,全球经济不景气,外贸公司越来越糟糕,而她的培训中心越来越火。”
“她忙起来完全顾不了家,顾不了我,但是对我又希望这个,要求那个,我在她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累人啊,警官!你看看,我才几岁,头发都白了。”
说着,刘志刚苦笑起来,扒拉着头发给刀俊瞧。
“都知道不适合,当初为什么还在一起?后来那么痛苦,为什么又不分开?你是不是因为受不了肖瑜,才找的李倩?”刀俊深表同情和不解,但是问的问题可丝毫不轻松。
刘志刚微笑着看着刀俊把话问完,转着茶几上的烟灰缸,继续说下去。
“警官,这就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看,你就是还年轻,不一定懂!”
“不怕你笑话,谈起恋爱没多久,我们就同居了。当然一直是有安全措施的,但是世上就是有那么多万一,好像万一才是经常的事。而且,这些万一都是在经常在关键时候发生,决定着人生的走向。”
“我们的不适合在步入社会后更加突出。但是,就是我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怀孕了,产检还是双胞胎。全世界每年要用掉十几亿只避孕套,那些年我们也用了不下几百只吧。可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有那么一只是漏洞的。”
“肖瑜说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惊喜,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而我却在想这不是儿戏,还慎重地考虑了一阵,甚至去试探她不要孩子行不行。可她表态就是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而且她很快就把这个事情公开化,准备婚礼了。”
“事情到这个这种境地,我还能怎么样?我就想‘好吧,这是老天帮我做的决定,是老天硬要把我们绑在一起的。’这样我就和他结了婚。”
“就像刚才我说的万一其实就是经常的事情,万一就是天意弄人……后面的事情更是让人无语。”
说到这里,刘志刚表情里露出一丝痛苦、无奈,憔悴地笑了。掏出一根烟点上,用力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绵绵长长,像是长久郁积在心中的苦愁。
等他痛痛快快地吐完,才意识到还没有问刀俊和文涛抽不抽烟,就示意他们来不来?
刀俊扭扭长脖,晃了晃光头。
文涛则听得有点入迷,摆摆手,就问:“怎么,孩子不是你的?”文涛问。
刘志刚又吐纳了一口烟,挥了挥胳膊,“警官,不是。哦,也可说是。这孩子不是我的,是老天的!孩子有五个月的时候流产了。不早不晚,十月怀胎,刚好一半。”
说到这儿,刀俊咬咬牙关,把只吸了半截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你们说流就流吧,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毕竟天下流产的有那么多,又不独独是我家。可是,肖瑜大出血了。近半小时止不住血,3000多毫升。医生说全身的血都换了一遍,她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这怎么说呢?就算肖瑜是为我死过一回了。可是死过一回还不够,肖瑜从此不能怀孩子了。”
说着,刘志刚又捡起烟灰缸里的半截烟,点燃,吸了起来。
“你们想想如果我不要她了,那还是人吗?想当初,如果我们跟着他家人移民澳大利亚,肖瑜也许就不会大失血了,毕竟那边的医疗更发达,说不定连孩子都能保住。现在,她想移民了,我能不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