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沉默寡言押我前往诛仙台隔壁的轮回道,此道通其余四道。
轮回道口简陋低奢,在连绵的莲花碧池和琼楼玉宇中格格不入,主殿只由一块棱角分明的六面海晶镜所构,正镜面内靛蓝漩涡光怪陆离,现出一曲径甬道,从内徐徐渡清风,顺势传出百鬼嚎怨人窃私语。各色杂音交织成哀感顽艳之殇曲,听得人不寒而战,未近已萌生了退却之意。
雾晓恬不知耻跟在我身后问我:“你还有话要说吗?”
我从容的微笑:“有。那就是我…”
“日你个仙人板板!”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脚踹进深邃如渊薮的轮回道内,余的音掺在赫赫风声里道的支离破碎。
铺天盖地的白光吞噬袭来,我两眼一闭顺理成章的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倒挂东南枝,和一只正捧着松果,嚼的两腮鼓胀的松鼠面面相觑。那松鼠见我睁开的眼睛比她大,竟扔了松果拿绒爪砸我面颊。
我吃痛抻掌想要抓它,却忘了自身尴尬处境,身一扭,瞬时挣脱掉了揽缠己身的树冠藤蔓,直直以头抢地耳,摔了个眼冒金星,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实属出师不利!
罪魁祸首的松鼠则气度绰约的利索下树,在我眼前倏的化成了位玲珑精致的妙龄少女,拿着块松果气势汹汹的指着我,圆溜溜的黑眸瞪的凶悍,“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占我树哥哥的便宜。”
现在跨物种的恋爱已经成动物和植物了吗?
我友善的解释:“我从天上来,专收你们这种妖孽,看招!”
她被我言语吓的猛然一缩,差些抖出褐深绒毛化成原型,呲着双锃亮的门牙耀武扬威:“我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敢伤害我树哥哥我就跟你拼了。”
我环顾四周生机勃勃的繁茂林海,树冠中松鼠这类族群不在少数,按理说不会缺伴偶,怎么还让松鼠榕树看对眼了。我只觉此鼠灵识残缺,和一颗没有灵识的树臆想式的亲昵,不禁有些怜悯。
妥协的回应她道:“行,我不收。”
她以为自己恐吓到了我,嚣张叫嚷道:“你说你是从天上来的?那你就是神仙了?”
虽说我在仙庭里只是位勤劳而平庸的擦门者,但跟山精野怪相较仍是凤尾鲲翅,我佯装几分端正的诓她,“是。”
她凑近打量我,面颊雪腻馥香勾的我心微微荡漾,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麻辣兔头的爽感口味。她道:“你是神仙?那就代表你能救人了对不对,我将我的内丹给你,你帮我救我的树哥哥。”
眼瞧人癔症愈发严峻,我指着眼前枝繁叶茂的千年壮树,“树都是活的我怎么救?”
她说:“不对!树哥哥说了,千年他会有一次大劫难,我掰着指头算了,一千年后就是两天后,他现在不在这里,他说他去繁花似锦的人间看看。”
我想了想在书籍上的记载,树千年修习臻地仙,能自化躯壳脱离本体万里远,每逢千年一渡劫,成功层层攀升得仙资,不成功则神毁树燃,到底是我孤陋寡闻见识浅短,觉得此树未开灵智。不过我撑破天了今年也才80岁的低龄,平时低微的术法连朵海棠花都救不活,怎么能救千年的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