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纳兰疏影睡饱了,睁开眼,整个人迷瞪瞪的,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外边天早就黑了,屋里只留了一盏烛台,昏暗的很。
“姑娘醒了?”琴霜听到屋里有动静,从外边走进来,点燃了屋里的灯,瞬间就亮堂起来了。
“什么时辰了。”纳兰疏影刚醒,还有些懵。
“戌时三刻了。”琴霜递了一杯温水给她。
纳兰疏影接过水,微微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这么晚了?”她也没想到她这一睡竟然错过了晚膳,常姑竟然由着她睡。
“姑娘饿了吧,我去给您把晚膳热一下。”
纳兰疏影点了点头,是有些饿了呢。
书雨在小厨房,得知姑娘醒了,立马把晚膳热了,没一会,纳兰疏影坐在桌前,吃上了晚膳。
“奶娘呢?”纳兰疏影喝了一口鸡肉粥,想着好像从醒了都没看到常姑。
“哎呀,都忘了告诉姑娘了,妈妈家里有事,出府去了,看姑娘再睡,就没禀告。”棋雪说道。
“出什么事了?”纳兰疏影并没怪罪,常姑在府外也是有家的,平日里也常出府,只是这突然出去定是出了什么事。
“姑娘猜,是喜事呢。”棋雪倒是一脸的喜气,微微上挑的眼尾,眼珠一转,很是灵动。
“喜事?难不成兰花有喜了?”纳兰疏影双眼亮晶晶的,也是期盼。
兰花嫁进常家已经三年了,一直没有怀上,常姑也是着急,不过也不敢催,怕小两口心里有疙瘩。
“是呢,说是已经两个月了,妈妈听了,立马就坐不住了。”这真是喜事呢,常姑盼了这么久终于是抱上孙子了。
棋雪平日里和常姑关系好,也认得兰花,两个人也能说得上话儿,一听说兰花怀上了也是高兴。
一旁的琴霜虽然嘴角也噙着笑,不过却没说话,安静的给纳兰疏影布菜,自从上次她拒了婚事之后,她和常姑两个人之间都有些尴尬,虽然看着和以前一样的相处,不过私下倒是没怎么接触了。
“真是好事呢,让人给奶娘传个话,这几日就在家吧,兰花刚怀上可要仔细着。”
纳兰疏影是真心的高兴,晚膳都多吃了半碗饭。她想着自己身边也没什么事,倒是可以让常姑在家多待一段日子。
这天晚上纳兰疏影真的是高兴的很,晚膳又吃多了,也睡不着,一个人在这小院子散步消食,不过静思小筑的院子是在太小了,根本走不了几步,转了几步之后她就回屋了,还不如回去练练字。
挨着忠义候府的林鸾别院里,茗墨一旁站着,一巴掌下去,又拍死一只蚊子。他看着风君兮一个人在发呆,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公子,你这是?”在这一片竹子旁坐了这么久,真的是不怕蚊子吗?
“嘘”
茗墨看看自家公子看去的方向,嗯,好像是三姑娘的院子的方向,已经看了很久了。
风君兮已经在这坐了很久了,面前就摆了一壶茶,可能是太闲了,也可能是太无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直待了这么久,久到从天明坐到天黑,到那边的屋子点起灯。
“你说她是不是还气呢。”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啊?”茗墨挠挠头,转而一想这是问三姑娘呢,不过好像公子也没想听他的回答。
“公子,天色晚了,不如咱们回屋?”这林鸾别院里只有几间竹屋,不过也比在外边喂蚊子好吧。
风君兮收回眼神,抬眼,瞥了茗墨一眼,那眼神好像是说,你打搅到我的雅兴了。然后站起身,走了。
茗墨看了看自家公子挺拔的背影,玉质金相,仿佛和那翠竹融为一体。不过这性情真的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转眼就到七夕了,传说中,织女的手艺极巧,能织出云彩一般美丽的天衣。为了使自己也能拥有织女一般的巧手,少女之间,发展出了一种“乞巧”的习俗。在七夕晚上,手拿丝线,对着月光穿针,看谁先穿过就是“得巧”。
虽然现在许多女子也会这样,不过大多数乞巧过后就会上街游玩,更有甚者会阻止姑娘们在街上一同拜月乞巧。
纳兰疏影本是想在家中乞巧的,不过却被纳兰暄妍拽着上了马车,美其名曰是陪她。小辈们早就禀告了府里的长辈,这一日是不会限制她们出府的。
虽然纳兰暄妍已经定亲了,不过这七夕正是个好机会,若是六皇子有心定会来相见,有个姐妹在一旁陪同也正常,别人更说不出什么闲话。
“二姐姐你拉我作甚。”纳兰疏影被拉着上了马车,想着自己也没换衣服也没重新梳洗,有些埋怨,小嘴都撅起来了。
“这种日子在家做什么,你看五妹妹都出来了。”纳兰暄妍说道。
纳兰疏影这才注意到,马车上还坐着纳兰素心,见她看过去,很开心的给了她一个笑容。
今日纳兰素心也是打扮过的,虽然她吃的用的比不上旁人,不过也是穿了簇新的衣服,还戴了纳兰暄妍送的宫花,平日里素净的小脸也有些娇俏了。
“你也让我梳梳头啊。”平日里在家纳兰疏影是有些懒散的,若是不见人,更是连发髻都不梳,或是拿一根发带绑起来,或是拿一支簪子挽着。
“没事,让你的丫鬟上来给你梳就是了。”纳兰暄妍也注意到了,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纳兰疏影无奈,只好让琴霜上来给她梳头。毕竟是姑娘家出门,纳兰暄妍是带了这些东西的,只是没有朱钗,幸亏今日纳兰疏影是拿了簪子挽着头发的,最后发间也就只戴了这支白玉簪子,真是素净的很。
她拿小铜镜照了照,有些不满意,但是无法,只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