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哥,怎么了?”他眼睛都没睁全呼。
“准备打粑粑了,我妈在蒸糯米饭了,快起来。”健康哥看他这幅迷糊的样子,倏地推开窗户把冰凉的手贴在他脸上。
“哈哈哈,清醒了没,我”
健康哥和床上半裸的唐槐四目相对,尴尬得手愣在半空中。
“我去把石头槽刷了,你们快点儿。”
庄小多张着嘴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而健康哥也跑远了。
他关上窗子拉好窗帘,钻进被窝里。
唐槐无奈的叹口气,轻轻抚摸他的背:“没事,待会我去跟他解释吧,就说”
“说我们就是在一起,”庄小多抬头在唐槐下巴亲了一下:“这是事实嘛,总也不可能瞒一辈子的,都以为我们是兄弟天天要介绍的,也好烦。”
“好,”唐槐答应,低头看庄小多的表情,“怎么不开心?”
庄小多心里犯愁:“要是他们都不能接受,说我们是神经病怎么办?”
乡下的环境没有那么宽松,大多数人对同性之间也有爱的认知几乎为0,庄小多不禁想到严文祥和他的爱人。
如果不是回了乡下,也不至于被骂得这么狠。
洗漱完之后去对门三婶家灶房看情况。
因为庄小多和唐槐家的大灶都已经很久不用,不怎么上火,就都放到三婶家去一起蒸。
刚好第一甑快蒸好了,三婶正拿筷子在糯米饭上扎洞试软硬,见庄小多来了便挑了一大筷子放到碗里。
“吃点当早饭,白糖在桌子上。”
这锅蒸的是红豆糯米饭,红豆和糯米都是提前泡了一夜的,软烂喷香,庄小多用手试了试温度,抓到手里摊开,往里面倒了点白糖,随意的团成两个饭团,给了唐槐一个。
这是云贵地区常见的早餐,庄小多吃了一大口,满足得眼睛都弯了,冲唐槐说:“我上大学之前最常吃的早餐除了米粉就是糯米饭了,好不好吃?”
唐槐点头,拳头大的一个饭团三两口就被他消灭光了,三婶看见,边笑他边给他盛了一碗。
“妈!好了没?石槽洗干净了。”健康哥大喊着走进来,看到庄小多和唐槐在灶边吃糯米饭,不由得愣了一下。
“哥,那个我”
健康哥佯装给他肩膀来了一拳:“快点吃,待会都是卖力气的活儿!”
庄小多和唐槐对视一眼,边啃糯米团子边跟出去。
人工打粑粑向来是村里青壮年的活,先用热水烫过石槽,在表面上抹上一层薄薄的油,一甑子糯米饭往里一倒,唐槐就举起大木棒狠狠杵了下去。
好几家的人都围在一起,给唐槐和另一个哥哥打气,一嘿一嘿的,吓的枯枝上的鸟儿都飞走了。
最强壮的两个人正卖力锤糯米粑粑,庄小多细胳膊细腿的只能做后备役,他和健康哥站在一处,心里盘算着怎么跟他说。
“小多啊。”健康哥先开口了:“哥问你个事儿,你得老实告诉我。”
庄小多愣道:“哦,好。”
“你和唐槐是不是那种关系?虽然兄弟搭伙过日子的也可以,但是你们都光着睡在一起了,哥觉得一般兄弟到不了这份儿上。”他揣着兜,眼神如炬。
“嗯,我其实,一直喜欢男人来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庄小多心一横直接坦白了。
健康哥眉毛扬起,啧了一声:“一直?那小时候哥给你”
他想到从小他就跟个老妈子一样带庄小多玩,小时候的小多肥嘟嘟白白嫩嫩,经常有事没事在他脸上啵两口。
“那么小谁懂啊!”庄小多苦笑。
“不过你应该也看不上我,看唐槐,你应该喜欢肌肉猛男,”健康哥分析道。
庄小多心中哀嚎,怎么又说到他喜欢什么类型上来了,健康哥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他们不正常啊。
“昨天你们打完包谷泡回家之后,我过去还听到那几个婶儿聊你们呢。”
“聊什么了?”庄小多心中惴惴。
健康哥掏出一根烟点燃,着迷的吸了一口:“就是说你们俩不讨媳妇,两个大男人整天黏糊在一起,然后有个阿婆说我外家那边就有这种的,两个女的离了婚,没有小孩也不嫁人了,就搭伙过日子,开了个小饭店过得滋润呢。”
庄小多:“真的吗?她们没觉得不正常?”
“倒也没说这个,但是说什么你家就你一个独子,这还要断子绝孙了,说你爷爷要怎么怎么的。”
庄小多眼神一漠,他喜欢男人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没有跟爷爷说过,虽然爷爷从来不催他,但也总是提到想抱曾孙子的。
健康哥看他一下子就颓了,忙找个话题:“也不一定嘛,我看好多地方说可以搞代孕,你们花点钱找别人生两个不就好了。”
“代孕是犯法的!!”庄小多愤恨道。
健康哥:“如果女的愿意,双方达成合作也犯法?”
庄小多咬着牙根:“犯法的!而且从人道主义上来说。”
庄小多话都没说完,就被婶拉了过去:“小多健康!别聊了,换你们上!”
“哦哦哦,”健康哥扔了烟,两人接过那死沉的大棒子,在众人的口动节拍下一起一落。
石槽里的糯米已经被打成粑粑了,只是还没有很细腻,这个状态正是粘的时候,庄小多一棒子下去,抬起来费劲的很。
众人都笑他,庄小多回头看唐槐。
唐槐热得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毛衣,衣袖撸到胳膊上,叉着腰也在乐他,宠溺的笑看他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娇妻。
健康哥比庄小多力大些,但是个子矮,也不轻松,他大喘着气问:“你刚刚说,人道主义怎么了?”
庄小多开始力不从心:“我现在只觉得从人道主义上来说,咱们村该买个电动的机器了,呼。”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过年已经过去47天,想它,想它,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