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孟效还在挣扎。
如果他现在让男人离开,对方一定会以为他是个神经病。
如果进了门,他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手指悬停在密码锁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沉默了一路的男人终于开口:“如果你不想在家里,我们可以去酒店。”
孟效抬头看他:“……”
从酒吧一路来到这里,直到此刻孟效才算看清男人的脸。
毫无疑问,眼前的男人长得非常英俊,比他今天在酒吧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甚至不输他的前男友们,否则自己也不会一眼相中他,以尝试一夜情为目的,稀里糊涂地把人带到了这里。
在静默的对视中,孟效极力说服着自己:孟效,不要再纠结了!你是成年人了,你有权随意使用自己的身体,学学白浮,大胆一点,放开一点,不要害羞,你可以的!
“我有一个问题。”孟效看着男人说。
“嗯。”
“你是单身吗?”
“是。”
孟效没再多说,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自从搬去和白浮一起住之后,孟效就再也没来过这里,房子保持着半年前的模样,虽然有些凌乱,但还算干净。
“你……”
孟效本来想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男人却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他瞬间僵住,话音戛然而止。
空调刚打开,室内又闷又热,男人的怀抱更热,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带着灼人的温度。
“你确定要和我上床?”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像3D立体声在孟效耳边环绕。
耳朵好烫,心脏在胸腔里上蹿下跳,孟效费劲地从紧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嗯。”
“不后悔?”男人又问。
“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并不排斥男人的碰触。
男人说:“后悔也没关系。”
话音刚落,他在孟效后颈的朱砂痣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随即把孟效打横抱起,径直往主卧的方向走。
消褪的醉意似乎卷土重来了,孟效糊涂又混乱,丝毫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比如这个陌生男子为什么会知道哪个房间是主卧。
直到两个人交疊着陷进床里,孟效才艰难发声,“洗澡……”
“做完再洗。”男人目光灼灼地俯视着孟效,“我可以吻你吗?”
孟效怔怔地想,这是需要问的吗?这人还蛮有礼貌的。他很轻地点了下头,男人立刻低头吻住他的唇,温柔又强势。
接下来将近半小时的时间里,男人没再给孟效开口的机会。
床头柜的抽屉里有沈訸储备的必需品,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虽然做足了准备工作,当动起真格的时候,孟效还是疼得渾身发抖。他一直咬牙忍着,直到两个人完全契和在一起,他却突然无法自控地哭出声来。
男人一边不住地親吻他,一边喃喃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孟效泪流不止,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哭不是因为疼,而是完全接納对方那一刻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恍惚生出错觉,仿佛此刻和他在一起的不是今晚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沈訸。
孟效强迫自己睁开眼,凝视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试图把错觉赶出他的脑海。
但他惊讶地发现,男人竟然也在哭。
“你……你哭什么?”孟效惊讶地问。
男人抬手擦擦眼睛,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看你哭,我就忍不住想哭。”
孟效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心里还有些歉疚。只怪男人和沈訸的尺寸太过相似,才唤醒了他和沈訸在一起时的感觉。即使是一夜情,在这种时候为前男友掉眼泪都太失礼了。
“我没事。”孟效想说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那里还没有适应,疼得他声音发颤,“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孟效。”
男人短暂地沉默两秒,看着孟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叫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