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对乌梅的话不加理会,把话带到就又转身进了屋。
此刻,有两个仆人提着白纸糊的灯笼走来,爬上梯子,分别在时府廊檐下挂了灯笼,光亮打在三人头顶上,照了小片区域。
仆人忙活完,临走前回头瞅了眼三人,叹口气,劝说,“老人家,您总站外头也不是个事,天气虽然转暖,可到了晚上,就冷了。看您气色不好,要不进府里坐会也行呀。”
夏文安没有说话,两个仆人便走开了。
夜晚温度速降,乌梅和何欢身体素质健康,一点冷意,并没什么感觉。
一直生病未愈,年老体衰的夏文安不行,微风一吹,腿就抖。
乌梅感受到夏文安在颤抖,也不管何欢冷不冷,就叫他脱掉外套给夏文安穿。
外套搭在夏文安的身上,不顶半点用,他照样冷的发抖,牙齿打颤,嘴里发着轻微的啊啊啊音。
没了外套,何欢在旁才觉得冷,不断搓着手臂,试图取点暖。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时府门前,车上下来一对男女。
江如吟挽了时海亦,一块儿朝夏文安他们走去。
等他们走近,夏文安认出了时海亦,虽对他身边的女人不了解,看穿着也知道那女人为时海亦的小妾。
“老人家,何故在门口,怎么不进去?”江如吟扭了腰肢,嘴角自然的挂上亲切的笑。
时海亦和江如吟同时发声,因他音量比她大,又中气十足,硬生生把女人的话给掩盖了下去。
夏文安耳朵里听到的,唯有时海亦的话,不狂躁,不震聋,语气颇为静淡。
仿佛上次来抢夏小霜去冲喜的恶霸,不是他,而是别人。
“来了,进去坐坐,老熟人了。”
老熟人?
笑话,他夏文安何时与他时海亦成了熟人?
他会好心请人进去坐坐?
夏文安有些不安,“不敢。”
时海亦摘了自己头顶戴的帽子,放在夏文安的脑袋上,替他理了理衣服。
夏文安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害怕。
而时海亦做完这些,便吩咐身后的仆人,“带他们进去。”
立马有仆人上前来,拽过了乌梅,却拽不动力气巨大的何欢,他如同顽强的石头,谁拉都没用。
江如吟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从不会好好同人说话。
不知门口的人什么原因来此,但见有个老人,便出声喝止了仆人拉何欢的动作。
“老人家,等久了吧,有什么事进府说,外头冷,对您的身体可没什么好处。”
江如吟保持着高贵的姿态,温婉娴淑,将大家闺秀的风范展露无疑。
哪怕光线昏暗,女人脸上有阴影,夏文安也被她通身的气质折服了,无理智答应了。
江如吟随时海亦进府,跨过门槛,转身提醒身后人,“小心点,门槛高。”
乌梅抬头朝江如吟一笑,对她很有好感,清脆的回答,“誒!”
夏文安低头盯着那门槛,一脚跨进门里。
走在小道上,有管家来报,时海亦目光撇了撇身后,直接把人带到夏小霜睡的房间。
“爷爷,二奶奶,你们怎么来了?”听到门被人推开,时听白转了头,依旧坐在床边守着夏小霜。
时听白话突然断了,目光看向后面的陌生面孔。
夏文安看到床上的夏小霜,安静的躺着,被子盖在身上,衣服、头发整整齐齐,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