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程银剧烈咳嗽着,却并未晕厥,他虽然很虚弱,但等符甲一溃散,立刻就恢复了神智。
“这位没事吧?我这幼弟行事孟浪,下手有些重了。”杨信过意不去,歉意地行礼。
他话到中途,忽然动作一顿,执长辈礼。
刚才,程银一身浮光跃金的符甲,完全看不清面容。此时此刻,杨信才看清,程银满脸髭须,面容沧桑,分明是一名中年汉子。
他有些惊讶。
杨信原本以为,程栩的兄长应该和他年岁相差不大的。
莫非,程栩和张猛一样,也是老来得子?
程栩明白了什么,赶忙摆手,有点赧然道:“足下不必多礼,我哥长相有点老成,其实才十七岁,尚未加冠呢。”
杨信表情一僵。
十七岁?
这哪里是长相老成?分明是要重新定义十七岁!
兄,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您经历的是雷阵雨么?
杨信暗暗吐槽。
程银面无血色,面颊也消瘦,甚至都有几分枯槁。
“多谢足下,救了我兄弟二人。”他声音虚弱,脑子清楚得很,“请问足下高姓大名?足下大恩,我闻喜程家必有厚报!”
被困缚于符甲中时,程银无法自控,却存在自我意识,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因而,他大体清楚前因后果。
“在下杨信,来自弘农杨氏。”杨信微笑行礼。
“弘农杨氏?”
兄弟二人闻言,同时肃然起敬。
“怪不得,怪不得”程银嘴唇干枯,连连道。
在他看来,如此猛将悍卒,若是出自弘农杨氏,那就不让人奇怪了。
杨信则心有所悟。
看来,世家子弟的身份,比天马“逾辉”还好用,也难怪南阳骷髅王恨不能将“汝南袁氏”的金字招牌贴脑门上了。
得等到那个“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时代来临,世家的光环才会逐渐褪去,跌落尘埃。
“兄台,我听闻你被介山贼袭击,前因后果如何?”杨信又问。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知道,这符甲和太平道有关。
这是男人的直觉。
涉及太平道,杨信才会如此看重。
“事情是这样的”程银道。
这次,杨信又从程银的视角,弄清了事情的全貌。
整体上相差不远,不过,程银更为沉稳干练,也道出更多前后细节。
程栩听着,满腔愤恨,咬牙切齿:“三叔,邓伯,还有小六都死了!哥,等我们回去后,一定要领族人灭了介山贼,为他们报仇!”
“或许,和介山贼无关。”程银摇摇头,面沉如水道,“介山贼头领杨奉我见过几面,他还算识趣,知道轻重,不会无故与我程家结怨。何况,听那贼首郭太的口音,分明不是河东人。”
“但他自称介山贼,那又是为何?”程栩疑惑道。
“或许,他想祸水东引,以求脱身也可能,是他和介山贼有仇怨,想要借刀杀人。”程银皱着眉,分析井井有条,“他刻意放过我兄弟二人,又施妖法想让我杀你,分明是想和我程家结仇。”
他看似粗莽,却颇有谋略,思维清晰,临大事而处变不惊。
杨信轻抚下巴,则在回想“郭太”这个名字,却是一无所获。
“恐怕只是个小人物”他微微皱眉,感觉棘手,“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就有这般本事?我的天,那黄巾军得强横到何等地步?”
他心念一转。
“杨奉这个名字,倒是好像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