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楯蛮?”
这三个字,令杨信恍然大悟。
西南夷是狠角色,但板楯蛮,那是一群真正的狼灭。
板楯蛮,又称“賨人”,“白虎复夷”等,他们擅长冶炼兵器,勇猛彪悍,且能歌善舞,堪称古往今来第一雇佣兵,虽不如“丹阳兵”天下知名,但论战力,绝对不遑多让。
昔年武王伐纣,就是以板楯蛮为前驱,“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令殷人战场倒戈,故世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也”。
刘邦反秦,板楯蛮同样是先锋。
他们以阆中人范目为统领,手执牟弩、板楯,唱着高亢战歌,跳着激越的巴瀹舞,向着秦军冲杀,横冲直撞,所向披靡。故而,西汉建立后,刘邦为表其功勋,免除鄂、罗、朴、昝、度、夕、龚七姓的租赋,其余賨民也减去三分之一的租税。
其赫赫战功,可见一斑。
“不过,这就退了?”杨信还是不明白,摇头道,“板楯蛮远在蜀地,而蜀道又是出了名的难走,先零羌怎么就成了惊弓之鸟?”
”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杨黥面露沉吟,猜测道,“昔年,羌人曾数攻汉中,朝廷发板楯蛮迎击,每每大获全胜,羌人都敬称其为神兵。何况,先零羌又有逢义山的前车之鉴,故而会更加谨慎,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退走。”
“这么说,追不上了?”杨信蹙眉,有些失望。
“怕是难了!”高顺摇头。
“难得出来透气,这就回去了?”张猛挥舞一下拳头,明显是意犹未尽,“没劲,也太没劲了!”
这家伙,一向唯恐天下不乱。
“那倒不一定”杨信沉吟片刻,唇角翘起,“你们别忘了,还有白马氐人。”
此次西境生乱,先零羌是祸因,但还有一帮家伙趁火打劫,就是白马氐人。
“不过,先零羌既退,白马氐人一旦得到消息,恐怕也会溜之大吉。”高顺心存顾虑,提醒了一句。
“那倒不一定。”杨黥摇摇头,分析道,“先零羌和白马氐人看似默契,实则只是各取所需,绝不会联合。先零羌要退,必定不会通知白马氐人,甚至,还会故意留他们断后。”
“这么说,有机会?”张猛眼睛一亮,有些跃跃欲试。
“氐人势力颇大,但无统一领袖,各自敌视,相互提防。掠夺三辅的白马氐王杨腾,只是四大氐王中的一个,顶多能派出三百来号人,并非不可撼动。”杨黥眯起眼睛,在心中“庙算”,道,“我们有不小机会。”
杨信又想到了“战争经济学”。
风险和收益的天平,在他脑中左右摇晃。
张猛想到什么,一脸垂涎道:“我可听说,白马氐人擅长养马,尤其是族中白马,甚至有机会出现天马!”
“天马”二字,令众人动容。
杨信也怦然心动。
天马,并不是马种,而是一种特殊“称谓”。
知天命之马!
对,马也能知天命,也能拥有种种神秘莫测的天赋。
赤菟,盗骊,绝影,乌骓等天下知名的名马,都是天马!
以项王的坐骑“乌骓”为例,它身负天赋“中垒”,其肉身如堡垒,每一寸筋骨都蓄积着恐怖蛮力,可如重甲战车般横行沙场,横冲直撞之时,甚至将敌将连同座下战马直接碾碎!
读作乌骓,写作坦克。杨信。
“不过,想要找到氐人踪迹,还得靠几分运气,极大可能会无功而返。”杨黥摇摇头,泼冷水道。
也是,在茫茫西境寻找氐人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
“少主,怎么办?”鲍出询问。
他自认脑袋不够灵光,向来懒得多想,只要杨信一声令下,他就会一丝不苟地地执行。
鲍出这一问,所有人都望向杨信,眼神炯炯,等待着他的决断。
“干了!”杨信沉默一阵,忽然笑了,嘴角浮起一抹凌厉,“公共厕所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给他们点教训,还真把我大天朝当软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