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有五节课,等到最后两节连堂课的时候,会让学生进入一个倦怠期,容易走神,也打不起精神,眼皮半耷拉着,身在课堂,心在操场,哦,还有的心在饭堂。
裘君文在讲台上俯视着底下的五十七个学生,敲了敲讲台,“都打起精神来,没睡醒的也把眼皮撑开,宋知柳,”他放下一沓卷子“把小测试卷发下去。”
发试卷时底下的学生明显精神了不少,大抵是对于即将到手的小测结果,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期待。
纸页摩挲发出的窸窸窣窣声不断,裘君文声音平缓,“虽然只是一次小测,但我都会把你们平时的成绩记录下来,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认真以待,把每一次的考试都能够认认真真做好,发挥出你们自己平时应有的水平。不要随便敷衍。”
他摊开一张空白的试卷开始照着题目讲题,重点和知识点清晰连贯,很轻易的就把底下学生原本有涣散的心神集中回来,一边看一边做着笔记,偶尔底下有学生突然打断提,脸上也没有什么不耐,很细心的给他解答了,反有没有谁哪里没懂。
原主裘君文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这一点在他前期对陆松明的态度上深有体。
一堂课讲下来,宋本卿有口干,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他把时间留给学生提,走下讲台到排列整齐的课桌走道中去,逢着谁向他提就给谁解疑,解完了向后走去,脚步停在了最后一排的某个桌子旁边。
桌面被人敲了两下,陆松明从浅眠中醒来,扭过一张带着衣服褶皱压痕的脸来,就看到了旁边居高临下的班主任“陆松明,你是不舒服吗?”
少年有张十分帅气的脸,嘴唇很薄,一双桃花眼却在帅气中稍带出几分多情,是最受小姑娘们喜欢的长相。他眼里稍微带点迷糊,看起来像只刚起床时略有温顺的哈士奇“啊?老师,”他迟钝的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是啊是啊,我觉得最近好累哦,头好晕。”
“需要去校医室看看吗?”
“不用啦,”陆松明笑起来,“趴一会儿就好啦。”
裘君文看了眼他桌上自从被发下来后就没动过的试卷,十三点五的分数依然显得那么刺眼“要是实在不舒服可以跟我说,我会带你去校医室看看,但是如果觉得还好的话就尽量不要在课堂上趴桌睡觉,”裘君文抽出他压在胳膊肘下面的试卷,继续道“不然我会觉得你不尊重我,也不尊重在其他课上讲课的各科老师,被过来视察的年级主任或者校长看到了,都不太好。”
“哦哦好好好,”陆松明恍然大悟状,紧接着摆出一脸诚恳“实在对不起啊老师,我真的太困了,没注意到这个题,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宋本卿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在下课铃响起的同时抬脚走了。
012,他昨晚去做了什么?
宿主稍等,012调出画面看了看,他昨晚打了一宿游戏,通宵到凌晨。
宋本卿怪不得那么困。
回到办公室立马喝了口枸杞茶润口,宋本卿忽然觉得原主身边总是备着这么个保温杯的习惯也不是毫无道理。012眼睁睁看着提前进入老干部状态的宋本卿把眼镜拿下来擦擦上面汇聚的粉笔尘,搁在桌面上靠着办公式旋转椅假寐。
看上去还挺安详的。
要是桌上再放一盆花,窗边挂个鸟笼,整个儿就是一理想状态的退休生活。
然而上课铃很快响起,老干部把眼镜戴上,银边的圆框眼镜,显年轻,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毕业没两年的青年小伙子。
小伙子宋本卿背着手去教室,继续上一节课没讲完的题目。
这次陆松明终于没在睡觉了,他矮着身子聚精会神,在拿一把美工刀削手里的一块黄色橡皮,手指灵活。
然后他雕了只皮卡丘的形体出来,活灵活,还用圆珠笔给它点上五官。
五官是个塌鼻小眼厚嘴唇的大叔,胡子拉碴,眯着眼睛笑得很荡漾,小脸通红。
宋本卿觉得没个十年脑血栓的人干不出来这事儿。
他多次提醒“同学们请注意认真听讲,不要走神”,然而陆松明自顾自在那玩的很开心,选择性耳聋。
裘君文终于忍无可忍,下去没收了他的“皮卡丘”。
中途把那玩意儿攥在手里他都觉得瘆得慌。
主要是陆松明刻画的那个猥琐表情实在太过栩栩如生。
宋本卿觉得他有当美术生的潜质。
下课后裘君文那把东西也带走了,没留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东西是学生的,扔掉总归不好,他把橡皮随手搁在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中午裘薇不回家吃饭,她一般都留在学校里午休,裘君文自然也不会回家,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
学校饭堂里有教师专用的窗口和座椅,来这里吃饭的老师也大多是独来独往,倒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太自在。
食堂阿姨没有手抖,糖醋排骨里面有排骨,紫菜蛋花汤也不全是汤,宋本卿拿了筷子和勺子找个位置坐下慢慢吃,没多久对面位置便有片阴影落下来。
“老师?我看到您了,好巧啊。”
宋本卿抬头,看见一张笑眯眯的帅脸。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这个渣渣,辣么大一个渣渣。
噢,不用担心。
他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用麻袋套起来,揍一顿沉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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