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君文心痛的将女儿搂进怀里安慰,却发现女儿已经开始抗拒他的亲近。
她哭着说“我讨厌爸爸。”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靡下来。
视频是陆松明拍的,他很清楚。
他曾经抗拒过,但陆松明说自己只是想和他跟亲近一点,多留一些两人的纪念。
他迷迷糊糊间半是推拒的强自忍耐这种隐私被暴露在别人视线下一般的羞耻感,从了。
他约见过陆松明,在心里为他找理由开脱。
不一定是他做的,也许是视频存储不得当被别人利用,也许是陆松明的手机丢了被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捡到,也许是
也许是什么,他脑子太乱,他再想不到也许是什么了。
因为他自己也无法解释那个视频里的角度微妙,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在对着他的脸,而没有拍到另一个人的任何身体部分,也没办法解释那个匿名账号为什么异常活跃,甚至在多个地方将视频一遍遍散发出去,就好像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他一般
陆松明拒绝了他所有见面的请求,甚至一度将他拉黑。
最后裘君文不得已戴上墨迹和口罩偷偷去学校里打听,这才将放学路上懒懒散散的陆松明拦到人烟罕至的林子里。
陆松明很淡定,没有半点惊慌。
甚至在听到裘君文说“那件事不是你做的对不对”的时候笑出了声来,然后毫不避讳的直接告诉他,“就是我做的”。
裘君文大概是懵了,愣了很久,听到陆松明笑着对他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与心软啊,老师。”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勾引你,拍下视频来,在这个档口传出去,让你被校方革职,我都是故意的,老师听懂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啊?嘶”陆松明漫不经心的走进前来,在他的耳边对他咬字缓慢“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老师吧,因为从看见老师的第一眼就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反感得不行,每看一眼心里就多一分恶心,偏偏老师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所以用这种方式跟您开个小玩笑。”
他在他的耳边笑得毫无阴霾,依稀是那个开朗爱笑的少年“哎虽然好像影响大了点,有点过火,不过老师的脾气一向最好啦,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回应他的是裘君文挥过去的一拳,没打中,裘君文自己用力过度,踉跄着摔了一跤。
陆松明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悲悯,仿佛在俯视一只可怜狼狈的流浪猫“老师不适合打架,为避免伤到您自己,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同别人动手为好。”
“再见啦,老师。等明后两天高考完,我就要出国了哦,以后都见不到了。”
他朝地上的裘君文挥挥手,揣着兜哼着歌儿远去,好像走在了公园里的大道上一般,向着光明平坦的未来而去,自在而闲适,背影依稀像个坦途光明的磊落少年。
裘君文自那天回来以后落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性格逐渐变得自闭,患上了抑郁症,不再出门也不再同别人交流,包括自己八岁的女儿。
四个月后女儿生日,他难得从房间里面踏出来,整个人已经变得自闭而阴郁,将近面目全非,看着同住一屋檐下却与自己形同陌路的女儿,心如绞痛。
傍晚之后他终于说服自己出门,戴上口罩墨镜和兜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甫一走到十字路口便险些被汽车的鸣笛吓破了胆。
那些曾经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引不起丝毫注意的响动,现在听来已经让他觉得好像脑中被轰炸一样,不断刺激着神经,精神变得极度敏感。
他强撑着出去买了个蛋糕回来,藏在衣服底下的身体已经布满了冷汗,几近虚脱。
最终在等待红绿灯之时因为绷紧的神经过于紧张而看错了信号灯指示,待意识到自己神经质的奔到大路中央时,已经无法再回到等待区,于是四肢僵硬的被直驱而来无法急刹的车辆撞飞出去,手里提着的蛋糕挤压变形,被车轮碾着压出一道直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香甜气息。
裘君文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他恨自己就这样在车祸里死去,独留女儿只身面对一切,也恨自己鬼迷心窍,没能好好的保护她不受流言的影响。他不是一个德行兼优的好教师,猪油蒙了心跟自己的学生搅在一起,也不是一个称职完美的好父亲,让女儿因他而蒙受那样的伤害,自责与怨恨淹没了他的灵魂,也让他无法从中得到解脱。
这是他悲剧的一生。
宋本卿捋了会儿大概走向,又喝一口水,裘君文的性格太软了,不太行,他皱皱眉,想到什么我有可能会出现轻微的。
毕竟这渣攻的性格太讨打,他怕自己到时候一个没留神把对方打死了,到时还得写报告向主系统报备,申请将任务世界重启,再重新攻略。
012没出声,可能是向主系统报备去了。
宋本卿嘴上对012说着为难,实际上做起任务来却不会管人设问题。他知道012的数据里面有主系统安装的监听程序在时时刻刻监视他,但是做任务的毕竟是他而不是主系统,它就算管的再多也没办法指导宋本卿如何攻略。
毕竟它自己也只是一套按照被规划好的既定轨道运行的数据而已。
宋本卿平铺好被子换下身上的睡衣,挽起衬衫袖子穿上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
待会儿原主裘君文的女儿就要起床了,他还得送她去上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的篇幅可能会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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