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堤岸,杨柳枝的嫩尖悠悠荡荡地拂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昼景原本懒散地坐在蒲团,这会换了越发散漫的姿势。
她身子歪歪斜斜,不知怎么弄的,衣服也跟着歪歪斜斜,映出半遮半掩的锁骨,骨节分明的手撑在案几,看怜舟一眼,又轻声一叹。
怜舟被叹得不明所以,不自觉咬了唇。心想这万金也太难拿了,难不成她还要哄着昼景?
她欲言又止,耳朵尖在阳光下都冒出亮眼的红,“你、你怎么了?”
昼景嗔看她。举凡男人做这样的动作,无一不透着怪异违和,再好看的男人像女人一样嗔恼都不会比女子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完美。
可昼景就是例外。
一颦一笑,阖首低眉,只要她想,那都是世上的完美。
怜舟捏着棋子,指缝出了汗,默默无语又默默震惊:这人也太爱勾.引人了。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份煎熬?
“承认你方才有在想我,很难吗?”身份尊贵的世家主身子前倾,恍若在说情话。
“舟舟,你要对我坦诚。现在,我是你未婚夫呀。”
未婚夫妻在再明媚不过的春日里无伤风雅的调.情,不是应有之义吗?
你戏演得可没我好啊。
这股念头透过那抹笑传达进怜舟心底。怜舟一张小脸,腾得热了。
昼景以万金、豪宅聘请她逢场作戏,要的是以假乱真的效果,如今却被挑剔了,她忍着面红耳热:“知道了……”
“来,我们去放风筝。”
她说风就是雨,丢了棋子站起身,侧头看向羞窘发呆的少女,笑道:“来呀。”
真是妖孽。
论道行怜舟远不是她对手。
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揪着某人衣袖,趁着左右婢女退得远远的,柔声低求:“你能不要总是要求动手动脚吗?除了这点,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昼景单手拎着风筝,心思早就飞上了天,没听清,直到衣袖被人轻轻拽了拽,她“哦”了一声,理清头绪,问道:“我难道对你做了什么过分之事?”
“没有,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样。”昼景恍然大悟:“让你揪着我衣袖,你紧张了?”
“嗯……”
“可诸如此类的事免不了的,宁姑娘,别忘了你还要‘嫁’进来呢。”
“我没忘,我……”
“舟舟,我不欺负你,你也别欺负我成吗?”
“是我要求太多了。”怜舟一脸愧疚。
昼景忽然道:“你总不能长这么大,还没和同龄男子牵过手罢?”
大周风气开放,男女之事喜欢坦坦荡荡放在明面上来。她犯了难,“你连揪衣袖都觉得紧张,婚后三月可怎么熬?总要适应的。我的掌心很柔很暖,要试试吗?”
“不不不……”
一只手坚定迅速地擒住她手腕,怜舟一瞬僵硬,汗毛倒竖!
细长柔嫩的手温柔滑落握住少女颤抖生凉的指尖,昼景嗓音徐徐缓缓,如流水蔓延过心坎:“放轻松,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很干净的,不脏,也不粗糙,你试着感受一下,是不是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