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道:“要我说,你跟了皇上也不差,宫女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呢,那时候都成老姑娘了,谁知道能不能在宫外找个更好的。皇上虽然年纪小些,可有泼天富贵、万丈荣光,哪怕单看在老太妃的面上,怎么也会给你弄个妃子当当。不比咱们这样当宫女伺候人强?”
知意垂头丧气的抱着手臂,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压根没想过要和南胤有所牵连,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这种事被人津津乐道、议论不止。
飞燕还在撺掇她,眉飞色舞比自己还高兴:“这个方式可行,你要不考虑一下?你说你不想出宫,但皇上看中你,你将来飞黄腾达,做了后宫娘娘,不是一样能伺候太妃……”
知意不为所动,淡淡道:“那我宁肯做个宫女,也不入后宫。”
南胤脾气大,心眼小,她又长了他三岁,女人本就老的快,她哪天人老珠黄了他还年轻俊美,说不定就嫌弃她,把她扔角落里不待见了,到时候死在哪里也无人知晓。
虽然如今宫里没有妃嫔,可自古以来后宫中女子,有几个得以善终的?
争宠夺利、荣宠即逝,如此往复循环,何其悲惨?
知意性子虽然温吞,但其实骨子里执拗得很,自己认定了的,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飞燕正欲再劝说几句,外头小宫女过来,喏喏道:“太妃娘娘请知意姑娘过去一趟。”
知意站起身,心想太妃大约是要问这件事了,一路过去都在想用什么说辞。
果不其然,那些流言已经传进太妃耳朵里了,见她第一眼,便是道:“你和皇上……是真的?”
知意哭笑不得,直喊冤:“是假的!空穴来风,娘娘不可信。”
太妃脸上的笑容淡了,有些失落:“那怎么传的跟真的似的?”
“您不都常说皇上重情,若临幸了奴婢,怎会瞒着太妃,连个名分也不给呢。”知意誓要让流言不攻自破,便只能从太妃这里入手:“这些日子,奴婢去见皇上的次数勤了一些,那些人不知内情,便说我是太妃特意给皇上安排的人。可太妃是体恤皇上,吩咐奴婢代为问候,怎会是他们说的那般不堪?”
她也不知道那些话到底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也不知南胤这会儿听见没有,会是什么反应。
太妃哼了一声,曼声道:“他们不过是嫉妒你罢了,有我在,谁敢说你的不是?”
太妃历经三朝,自有威严,祖父是大楚开国元老,功勋卓著,子孙蒙荫,谁能不敬重三分?
知意自然相信太妃,可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况且她一点不想和南胤因为这些事绑在一起。
“奴婢和皇上清清白白,天地可鉴。不瞒娘娘,说句逾越的话,我心里一直以来都把皇上当成弟弟,从未有过任何遐想。明年皇上大婚,有了皇后有了妃嫔,就更加不需要奴婢了,奴婢斗胆,还请娘娘往后不要再把我往皇上身边推了,我没本事,自认不能伺候好皇上,皇上说不定也并不喜欢我,毕竟我长了他好几岁。您瞧即将入宫的皇后和娘娘们,哪个不是美人,如何看得上奴婢呢?”
知意一口气说完,心里倒没了顾虑,太妃听了直叹气,手里转动着佛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知意垂首站在太妃身边,忽觉一道阴影覆在眼前,她心头陡然一凛,回过头去,见一道修长身影站在门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知意慌了一瞬,又暗自镇定下来,太妃看到南胤也略有些惊讶,笑问:“皇上怎么得空来了?”
南胤收回视线,迈过门槛,朝太妃行礼:“孙儿几日未来向祖母请安,今天特意过来瞧瞧,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太妃起身,知意忙过去搀扶,听她温声道:“吃得好睡得好,没什么可担忧的,皇上把心放在前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