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忙不迭的后退:“是是是,奴才多嘴了,皇上不喜欢知意姑娘……送跌打损伤的药膏,也只是好心!”
南胤不耐烦地伸脚作势要踢他:“多嘴!滚滚滚。”
殿里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南胤拿起一本书看了半晌没看进去一个字,喃喃自语:“朕会看上她?”
“不应该啊……”
临近年关,天儿愈发严寒,冬至一过便是良老太妃的寿辰,按往年惯例,也只摆了寥寥几桌,能参加的无一不是宗室皇亲贵胄。
太妃是长辈,不用发请帖,晚辈到时候自会参加,但今年有例外,在太妃寿辰前夕,皇帝却命人送了一份请帖到太傅张梁家。
此番举动着实让朝堂上热闹了不少时间,先头就传后位已定,如今太妃寿辰就邀请了张太傅的夫人和女儿,难道不就是趁此机会,相看相看未来的皇后娘娘吗?
恭喜道贺的声音不绝于耳,张太傅昂首阔步,听着那一片阿谀奉承之声,大笑着离去。
康郡王落后一大段距离,嘴里啧啧称奇:“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值当这样吗……”
南惊玉一边说一边转身,不料看见南胤站在游廊下,远远望去,神色意味不明。
他拱着手,笑得格外热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南胤裹着氅衣,可见身形颀长,与康郡王站在一起,身量也只差两寸许的距离。
皇帝淡淡的:“恭喜什么?”
南惊玉看着他飞窜的快要赶上自己的个子,感叹道:“皇上长大了!该娶皇后了,可不是该恭喜吗?”
南胤衣袂翻飞,斜斜瞥过来,不大愉快:“皇叔得闲吗?”
“自然是得闲的。”
皇帝迈开步子往外走:“那正好,这批上报的世家千金中,除了定下入宫的,都还待字闺中,皇叔若感寂寥,不妨选一位娇妻,郡王府也不至于冷清无人。”
康郡王脸上一僵,忙摆手:“都是预备给你选妃的,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不急,朕还年轻。可皇叔眼看就到而立之年了,王妃之位空虚多年,这京中多的是世家贵女想要嫁给你,皇叔可别白白错过了!”
康郡王也曾娶妻,不过王妃福薄,成亲两年就因病去世了,南惊玉一直到现在都不曾续弦。
要说康郡王年轻有为,是大楚皇亲,又位列三大辅臣,能力不容小觑,只是王妃去世七八年,府中一直没人,难免让人说上几句闲话。
南胤知他们夫妻情深,这么多年南惊玉一直放不下,但他身为晚辈除了劝说几句,也不能真的塞个女人到王府。
南惊玉面无异色,只叹了一声气:“再说吧……”
转眼到了太妃寿辰,慈安宫宾客盈门,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知意提前好几日就开始忙碌,先前管事的嬷嬷出宫养老,慈安宫大大小小的事皆交到她手里,好在太妃喜静怕麻烦,省了很多事,只是到了这样的大日子,难免也会操心些。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知意在宫里多年,皇亲贵胄大多认识,游刃有余的见了礼,把手边的事都妥帖的安排好,听人来报张家夫人和小姐正在进宫的路上,这才去回禀太妃。
未来皇后进宫,自然是不能怠慢的,知意亲自去宫门口相接,只是慈安宫在内宫深处,要出去有些距离。
知意怕耽误了时辰,脚下快了些,匆匆往前走,却不料转角处有人过来,撞了满怀,来人手里的东西“啪”地一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连形儿都看不出来了。
知意听着那清脆的声响,吓得心尖一颤,不出意外撞见一张黑沉沉的俊脸。
只是正要发火的人看见她,顿时偃旗息鼓,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可语气依旧恶劣:“知意姐姐,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