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门庭宽阔无人,婢女循序地将礼品都搬到马车里,平儿一样样与礼单核对,口中还不忘念叨着赵家祖母:“赵家祖母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人,对殿下甚为慈爱,可惜了,赵家家破人亡,老人家还被蒙在鼓里。”
念叨完了以后转身就见明姝神色不对,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无光,心中咯噔一下,“明姝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明姝陡然回身,睁大了眼睛回道:“没有,殿下何时出来?”
“快了、来了、来了。”平儿指着道上走来的女子。
休沐比不得上朝理政,长公主换下厚重的朝服,穿上一声青色柳叶长裙,腰间以流苏压襟为主,腰肢纤细。
淡色更添了几分冷意,远山眉更是平静地舒展开来,步步生莲。
平儿抱着礼单夸赞:“我家殿下就是这么美,洛阳城内绝对找不出第二人,可惜,就是看错人了。”
好好的一朵牡丹花插在哪里不好,偏偏要插在赵澜这么一只猪身上。
明姝顺着她的手去看,殿下风姿绰约,皮囊本该是误人之物,可殿下身上却多了一股韵味,强权与美色相得益彰。
秦棠溪走近后就被两人巴巴地盯了半晌,淡淡地扫了一眼明姝:“你还愣着做什么?”
明姝后知后觉,转身就要上车,不料平儿一把将她拉住:“殿下先行。”
“好。”明姝愧疚得脸色发红,往日都是殿下让着她,平儿若不提醒,险些又犯了大错。
她已经没有人性的余地了。
秦棠溪站在原处不动,将明姝的小动作收入眼中,最后让开半步,道:“明姝先上车。”
小姑娘微微诧异,琉璃般的眼睛更是漾着水色:“殿下,于理不合。”
“这么多年也过了,不差这么一回。”秦棠溪装作不甚在意,余光却凝在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身上。
平儿听得不明白,明姝也是,踌躇了会,磨蹭地挪动脚步,心惊胆战地登上马车。
秦棠溪紧随其后。
车帘放下后,车夫缓缓甩动马鞭,明姝心口砰砰跳,悄悄地抬眸去望着殿下。
几日不见,殿下神色好了很多,唇角口脂带着不多见的红润,就连腮红也多了几分美,精致的五官稍作梳妆便是倾城佳人。
殿下的美深入骨子里,大气端庄,隐隐透着女子才有的细腻温柔。
美则美矣,只是蹙眉时让人不敢抬眸。
马车驶出巷子里,渐渐步入街市,货郎行走的叫卖声与百姓的说话声重叠在一起。
明姝对路途不熟,不知还要经过闹市,闻声还是忍不住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林立的店铺与无数竹棚下的商贩。
胭脂花钿是小姑娘最喜欢的物什,还有许多普通摆设,再过走过就见到许多卖小吃的,糖糕点心,豆浆豆脑不说,还有各样糖人瓷娃娃。
精致的七彩胖娃娃很有意思,秦棠溪见到后忽而喊着车夫停车,走下马车的时候,七彩胖娃娃映入眼帘。
店家将贵人走过来,高兴得过去招呼:“这是泥土烤出来的,想要什么样子都有,贵人也可以自己画。”
说完就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几排未曾着实的胖娃娃,雪白的娃娃毫无生机,缺了一抹灵魂。
精致的小玩意不多见,所以生意很好,店家还是以秦棠溪为先,将颜料画笔都递过去。
街边人来人往,摩肩擦踵,马车停下来后吸引人注意,不少行人都转首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