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房间里漆黑一片,光微弱得很。
温瓷脑子的意识跟动作完全分离,她下意识往下看而后抬眸茫然地对上他。
此时,一抹绯红漫上她的耳廓那抹粉意沿着耳朵迅速蹭地一下蔓延,暗色光线下温瓷脸却红得格外明显。
徐时礼还抓着她的手腕停在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温瓷就这样睁着清澈透亮的眼睛对着他而后眼睛放慢到025倍速极迟缓地眨了两下。
相比于悄然而然就面红耳赤的温瓷,他漆黑眸子里目光平静带着几许深意却面若寻常,坦然得仿佛他在带着她做什么圣洁之事。
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温瓷跟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手跳开从床上坐了起来,憋不出话来“徐时礼你你”
温瓷快哭了。
其实她也就指尖碰到了一点,隔着衣料几乎感受不到但温瓷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不正常的东西。
都说男生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可是这他妈!!!
温瓷在床的对角线这头徐时礼被她刚刚一推,退到了对角线那头,两人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温瓷定定地看着他痛斥他,“你说不动我!!”
平日里两人周末会去徐时礼的房子里,晚上她睡主卧徐时礼睡书房的榻榻米上,因着觉得她年纪小徐时礼不可能对她做什么,温瓷平时撩他也放肆大胆。
现下两人四目相对,徐时礼一怔,哑着声笑说,“我没动你。”
温瓷迅速接话,“我动你也不行!”
徐时礼往前俯身靠近,温瓷觉得他跟洪水猛兽一样,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踹了过去。
“咚咙”一下,徐时礼被她踹下了床。
“”
下一秒,他从地上坐起来,面无表情看着这边。
温瓷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艰难开口,“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不躲”
徐时礼定定地看着她,神情厌厌,“我怎么知道你要踢我。”
温瓷哑口无言,便听着他的下一句,“温瓷,你踢我。”
他无法接受地又重复了一句,“你把我踹下床。”
温瓷觉得自己反应确实不大对,一把扯过被子盖腿上,认真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温瓷看着他从地上站起来,看她一眼,转身往洗手间去。
“砰”一下,洗手间门被拉上,里头亮起暖黄色的灯。
不知道是不是温瓷的幻觉,她总觉得这关门声带了些许不满。
十五分钟后。
徐时礼从里头出来,看见温瓷开了床头灯。
她人正倚在床头翻他放在床头柜里的。她抬头看见出来的徐时礼,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么快?”
徐时礼:?
他站洗手间门口,身体一怔。
温瓷将他的细微反应看在眼里,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当然也不能说快!!!
这已经事关不容退让与姑息的尊严问题!!
温瓷眼珠子饶了一圈,试图峰回路转力挽狂澜,“可以了!时间长了伤身,注意身体。对了,这个东西要密码。”
没再提让他上来睡的事,她冲徐时礼扬一扬手里那个比手机大一点比平板小一点,叫做电子书,英文名叫的玩意。
徐时礼没说话,关上洗手间门走过来,回到地上床。
温瓷看着他的动作,扬眉,“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她低眸捯饬着,小声呢喃,“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看不得的东西吧。”
说着,温瓷随便试了个数字,四个0,没想到真的开了。
温瓷看见列表中的一个很显眼的标题,便抬眸问徐时礼,“什么是少妇的第十个情人?”
她话音刚落,手里的被抢走了。
徐时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跟前,还抢走了她的,温瓷看见他对着那个列表点了删除后再把重新给她。
他解释说,“我没看过,梁子昂那傻逼初中时拿我的下载的。”
温瓷定定地望着他,试图辨别他的话几分真假。
三秒后,接过他递过来的,低头翻了两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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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头还有几本全外文书,温瓷一眼看过去以为是英语,仔细一看发现不是,那些串起来的字母上面带着弯,像是法语,又或者西班牙语。现下右下角显示这本书已阅读70。
温瓷诧异抬头看他,“你看得懂?”
他睡在地板,双手交叠垫在后脑勺的位置,长腿交叠看着天花板,听见这话侧过眸来睨着温瓷,“还行吧。”
温瓷也顺势滑下躺枕头上,她举着翻了几页,发现二百多本书里一堆外文书籍。
她划到一本时问他一句,“国富论是你什么时候读的书?”
“初二吧。”
“你看这干嘛?”
徐时礼愣了一下,目光盯着天花板。
温瓷等他的回答等了许久,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温瓷逐渐有些困倦,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国富论里那行小字“劳动生产力最大的进步以及劳动在任何地方的运用中体现的大部分技能、熟练度和判断力似乎都是分工的结果”,朦胧睡意让她看着这句话有些找不着北,一头雾水。
在飞机上待了好些个小时,虽说最后半程一直在睡,可也没招架住现在袭来的睡意
突然,沉默无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才听见他开口,“我有个爸,你知道吧?”
猝不及防,温瓷睡意被驱散,“啪嗒”一声掉下来,砸到脸上。
“嘶。”
温瓷倒吸一口凉气,快哭了。
徐时礼听见她的动静,“怎么了?”
她把怒扔回床头柜上,转眸对着徐时礼放向,“好巧,我也有个爸!”
徐时礼噎住了,默默对着她的放向,“会不会聊天?”
温瓷也在看着他的放向,然而他睡地上,床和地有个角挡住了,温瓷根本看不到他,实际上她是在看着声音的方向。
“就是那个要把你腿打断的人吗?”温瓷问。
突然,传来他的笑声,“你到底听谁说的?”
温瓷:“林挽姐。”
顿了顿,温瓷说,“他对你好吗?”
“谁。”
“你爸。”
“还行吧,他俩很早就离婚了。”
那时还小,所以徐时礼没什么感觉。
听见他这话,温瓷“啊”了一下,语气隐约有些担忧,“所以你不喜欢他?”
这就是你当初不想报送京城的大学的原因吗。
她没能问出口这个问题,这牵涉到两人从未谈及的一些事,比如徐时礼为什么没去心心念念的容大最后去了京都,又比如那一年半里他干什么去了。
徐时礼公寓书房里的东西就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地摆在那,温瓷有一次看见他抽屉有本本子,本子里夹着签证证明还有好几趟去法国的航班票根。
大约时间就在温瓷高三,他大一那会。
高二在容城时,季枚交代她给过徐时礼一个信封。
那信封镶着烫金边的字体,温瓷看了一眼,里头是庆祝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邀请函,具体的温瓷记不大清,那个公司名字看起来也很牛逼
“所以你不喜欢他?”
大概是从徐时礼口中亲口听见了他父母离婚的事,温瓷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这话里隐约带着点心疼的成分。
徐时礼听出来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有点高兴。
“几岁的时候?”没等到他回答,温瓷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