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看着笑意盈盈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伙子也是真心诚意,求了他大半天。
年轻人的事,他管不了。反正学校不久前刚建好新礼堂,这废弃礼堂没用了,能帮到这俩小姑娘,他也算发挥了自己的价值了吧。
也希望这两个优秀的女孩都能发挥所长,能干出一番好事业好成就来。大爷心里默默祝福着。
台上,赫观雪已经走到拉小提琴的女孩身前,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张脸。
“容瓷,是你吧。”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怀疑,全然的笃定。
女孩穿着纤尘不染的校服,摘下了平时长在头上一样的帽子和口罩,露出晶亮好看的浅棕色眼眸,点了点头。
真的是容瓷。
容瓷她长得……真好看。
五官精致,像艺术品一样。
赫观雪发现自己忍不住咽口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容瓷。
她注意到容瓷的左边眼角下还有一颗深红色的泪痣。
精致,脆弱。
好像这才是最真实的容瓷。
卸去所有伪装的容瓷。
容瓷垂下手,对她微微一笑,和平时的她一样,也不说什么话,默默将小提琴装好,戴上武装自己的口罩帽子,就朝台下走去。
赫观雪也不知道墨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正用一种赫观雪不懂的阴森目光盯着她。
?
赫观雪疑惑拧眉,而后理直气壮地回瞪了回去:干嘛!看什么看!
少年无语翻了个白眼,迅速跟上了离开的女孩。
“瓷瓷,你拉的真好听。”
“谢谢。”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肉刀削面,还是热的。”
“谢谢,我不饿。”
“没事,你看着我吃也行。”
“……”
“……”
赫观雪默默看着两人走远,夜晚凉风一吹,她不由打了个寒颤,重新穿上衣服,踏上回家的路。
容瓷和墨砚不知往哪个方向去,她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等母亲来接她的时候,赫观雪胡思乱想了很多。
原来容瓷会拉小提琴?还拉的这么好。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被母亲逼着学的……
可是她的琴声听起来好悲伤。
好像能让她看见自己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可她却看不清容瓷。
赫观雪这才发现,其实她对容瓷一点也不了解。
而今天,她对容瓷的敌意,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悲伤的小提琴声溶解,烟消云散。
那一瞬间,赫观雪想通了。
容瓷和她从来没有矛盾。
有矛盾的,只是她和在心里同容瓷较劲的自己。
就在这个夜色阑珊的夜晚,在哀婉的小提琴独奏曲和即兴的芭蕾舞中,赫观雪的那两个自己,和解了。
后来赫观雪渐渐发现容瓷的沉默并不是因为高傲,只是不喜欢说话。
后来的废弃礼堂也不算冷清。
拉小提琴的女孩经常来,而那个短发不羁的少年也半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在拉,他在听。
听各种各样的她。
跳芭蕾舞的女孩也会经常来,伴着小提琴悠扬的琴声优雅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