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勾勒出极诡异的画面。
“狮驼会!!这一件大功,足以让我进入狮驼会!!”
牛虻紧盯着九层钟楼,惊喜兴奋,心中吼叫。
“任你们千般算计,即便诱我入寺又如何?我苦思万策进不来宝瓶寺,如今塔林就在眼前,我只须看一眼,足矣!”
“只须看一眼!!”
“让我看看,是否传说之处!是否有宝瓶!”
牛虻张嘴一吐。
如意钩化为弯叶,托举着它,靠近九层钟楼。
它那绿豆小眼里,射出丝丝光线,在月夜下闪烁异彩,仿佛探照,围绕着钟楼上下、里外,不断窥视。
渐渐......宛若一个埋尘般的白光,如瓶状、焕发霞彩、莹莹生辉,一丝一寸,隐约显形于牛虻眼中。
“是宝瓶......是宝瓶......确实在此!确实是有......”
牛虻浑身颤抖,既惊且喜。
惊的是传说之物,果然是在宝瓶寺中。
喜的是,只要此发现证实,它便立下大功。
一想到大功带来的好处,牛虻兴奋得手舞足蹈。
据它所知,能够进入宝瓶寺,从而窥探到“宝瓶”存在者,并不多。而它是最幸运的一个,最特别的一个。
毕竟当年,此“宝瓶”与它有一面之缘。
这一场大功劳,非它莫属!
牛虻附身在如意钩上,缓缓吐出一丝尖针,想要竭尽全力,攫取一线“宝瓶”溢散的微光之影。
此举虽然有凶险。
但此乃实证,不得不为之。
牛虻也有信心,毕竟是千年道行,即便受些损伤,也是值得的。
况且凭它的道行,虽有险,但不致命。
把握十足!
眼看它颤颤微微,极具谨慎小心,一丝丝一寸寸,已经攫取到想要的“宝瓶”微光,心中着实狂喜难抑。
牛虻大松一口气。
瞬间想要振翅远遁,从此海阔天空。
突然!
异相陡生!
九层钟楼的地底深处,极其突兀地伸展出一枝柳叶。
一枝碧绿、生机盎然的窈窕杨柳叶。
杨柳叶宛若绿烟,一经显现,便已来到牛虻眼中。
牛虻惊恐万状。
因为凭它的千年道行,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但有察觉,柳叶的碧绿已经占据眼中,避无可避。
牛虻甚至连念头都没有兴起。
弹指一瞬,柳叶飘浮而来,扬过牛虻躯体。
轻描淡写地将这个千年道行“泥丸神仙”,打成齑粉,灰飞烟灭。
噗噗噗噗......
尘埃状沙砾坠地,恢复平静。
......
此时此刻。
距离宝瓶寺几里外的夜空中。
一团浓云如雾,飘浮隐隐。
云雾中,盘膝坐着一位身材魁梧,但是须发白银,大眼浓眉,气质粗犷的老者。
老者年龄虽大,但精神矍铄。特别的是一双大眼,如虎似豹,顾盼生辉,凛然不怒自威。
他膝旁搁着一柄样式古旧,黄铜色泽的宣花大斧。
大斧柄端,若隐若现,像是一个“程”字。
老者坐在云端,凝视着宝瓶寺内的九层钟楼。
如意真仙变化的牛虻接近钟楼后,攫取微光,然后又被打成齑粉的经过,这位老者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他仅是皱眉思索,随即将所见所闻,写绘于掌中。
片刻后。
老者摇摇头,伸手拍一拍膝旁宣花大斧。
无声无息之中,云雾远去,老者宛若昙花一现,已是随同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
九层钟楼附近一片宁静祥和。
夜空里,原本伪装笼罩的“怨气”雾缈,此刻也已经烟消云散,毫无存在。
法澄方丈、神秀和尚,站在九层钟楼台阶旁,带着小心谨慎,观察楼里楼外有无什么异样。
王锏戈和上官雪琴,则是蹲在一旁,拨弄着如意真仙被打成齑粉后,坠地的残余沙砾。
吴伦拎着手中的白玉腰牌,四周寻摸,收集所有可见的有疑的沙砾渣子,不放过一丝一毫。
“所以?如意真仙死了?渣也不剩?”徐昊皱眉,带着疑惑,小声问。
“也不算是死,毕竟是碎片副身人,今晚死他一个,说不定凡间别处,又诞生一个......”王锏戈呵呵笑道。
“原来如此。”徐昊点点头,对所谓的“副身人”又多了一番了解。
“这些渣子带回奉仙司,大功一件啊!徐昊,你赚大发了,还管他什么死不死!”
吴伦大笑,一边寻摸,一边回头挤眉弄眼。
神秀和尚沉吟后,对王锏戈说道:
“王司卿,此千年道行的大妖虽亡,但它的主身物如意钩,应该还有残余......”
王锏戈懂得神秀想说什么,抬头笑道:
“神秀大师请放心,我们带回奉仙司的东西,无论大功小功,皆有宝瓶寺的一份!”
神秀淡然一笑,只是指了指徐昊:
“贫僧说过,一切功劳,皆赠予徐昊施主。”
徐昊站在一旁,也不矫情,致礼谢过。
恍惚间。
徐昊突然觉得自己足底,似乎有一股暖流,侵入而上。
这个感应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像足底被杨枝柳叶般的东西,拂了一下,然后暖融融十分舒适,很快一切恢复如常。
“嗯??”
徐昊暗暗一愣。
因为在这个突然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是怀胎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