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毕竟江堰的霸总功力还不是很深厚,景势未能在一夜之间破产,反而还顽强地蹦跶了好些日子。
也不知他从哪学的时间管理技巧,每天工作忙的脚底板打后脑勺,还不忘时时盯着自己的粉丝又在做什么孽;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景家军们出征惯了,和老派流量都能对殴几个来回,要打冯心这样还未成气候的小艺人更是易如反掌,这才没几天,冯心那些大粉们销号的销号,黑头像的黑头像,整个粉群就像是被打散的蚂蚁,只能在油锅上焦急地爬来爬去。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
最让景势感到恐慌的,不是她们这样的战斗力,而是——
她们压根就不会听自己的话。
尽管他一遍又一遍地强调、暗示、重申,试图让粉丝们住手,不要再攻击冯心,但这对事态依旧于事无补。
他的粉丝们依然挥舞着“这是为哥哥好”的大旗,枉顾他的意愿,曲解他的表达,甚至自顾自发散“哥哥是被公司强迫这么说”的言论,带领着一大群不能独自分辨是非的低龄粉丝们冲锋陷阵。
景势看屏幕那头“哥哥只有二十五岁,他还只是个孩子啊!!”的言论,而且这条微博获赞大几千转发大几百,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的粉圈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冯心那边也手足无措,一直打来求助的电话,景势看着那个被拉黑的【Z江堰】的号码,手指渐渐攥紧。
以往自己有什么风吹草动,江堰绝对是第一时间让人解决的;自己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说没发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景势嘲讽地冷笑一声。
意图也太明显了,不就是想让自己低头么?不就是想让自己主动去找他、去道歉吗?说不定还要从自己身上索取一些东西,想想就太过恶心。
景势把经纪人的电话也掐掉,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江堰这么不想看自己和冯心在一起,他就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有足够的自信,先受不了的绝不是他自己。
景势阴着脸,给冯心发了条短信,最然后辑了一条微博,想都没想,直接发送。
他就偏不让江堰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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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江堰还在客厅里帮江淼拼拼图。
这是副巨大的油画不规则拼图,难度极大,江淼拼了好几天也没拼完,本来想求助大哥,结果大哥没来,倒是把江堰给送过来了。
两人确实不太熟,没什么话好说,但江堰拼的非常认真。江淼拼一个,抬头瞥他一眼;再拼一个,又瞥他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八卦道:“你怎么还有心思拼图啊?”
事情都发酵成这样了,他的心肝小宝贝这段时间可不好受,就按平日里江堰那副“痛在他身疼在我心”的调调,早八百年就开始到处找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帮忙了。
江堰懂她的言下之意,只淡然道:“无事,为艺术献身。”
江淼:“?”
这人好像最近脑回路有点开叉,真的看起来不太对劲。
江堰又面目慈悲地放下个拼图,江淼终于看出来门道了,阻止道:“行了,别硬塞了,你忙你的吧。”
“唉。”江堰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在办公室和大哥一笑泯恩仇后,他本想借此能好好刷一刷好感值,怎料江裴凉说忙就忙,这段时间见不着个屁影,他感到非常可惜。
这是个周末,江一朝和江裴凉都不在,但敬业的人不止他们俩,还有左护法梁喜识——
“小江总。”梁喜识肃然的声音响起:“景势疯了,怎么办。”
江堰:“……”
不要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啊。
他一边趴着用电脑娴熟地打开微博,一边歪头夹着手机,梁喜识用堪比华少的语速迅速讲解了一下现在的事情发展轨迹,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景势没经过经纪人和公司的同意,擅自发了一条语气很差的微博,让自己的粉丝不要再管自己的事,并且说自己和冯心的关系很好,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任何嫌隙,最后,他的某些冲锋陷阵的大粉们发现,自己被景势无情拉黑了。
江堰听完,停顿片刻,说:“你刚刚的总结简洁有力。”
梁喜识:“啊?我刚刚总结了吗?”
江堰:“景势疯了。”
梁喜识:“?”
这一波操作,简直可以列入年度十佳失败公关,等同于跳着芭蕾舞轻盈且精准地踩到了旷野中的每一颗地雷,并且借着余韵助跑八十米冲刺到粉丝面前狠狠抡了人家一个大嘴巴子,比鞭炮还响的那种。
这一操作的直接后果,就是一没有安抚到冯心的粉丝,让人无法有感激之情,二背刺了自己的粉丝,让她们感到被打脸的愤怒,三被无辜吃瓜的路人看见,觉得你丫对衣食父母还态度这么差,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出来制止争端本没有错,但建立在之前的无数次攻击他人都被默许甚至放纵的基础上,就显得虚伪并且毫无约束力了。
原本粉圈内只是小规模的、对于景势本人的怨怒在此刻骤然升级,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