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被弄的有些尴尬,阮软用手缕了一下耳畔的碎发,摆出她的招牌笑容,语气柔柔的:“抱歉,先生,因为我是公众人物,怕影响不好,只好让我的助理出面见你,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陆探淡淡道:
“你很火吗?”
“……”
绕是见过娱乐圈大风浪的阮软也被这话呛住了,她看见一旁的唐卡似乎想笑不敢笑,第一次感觉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捏紧了手上的包包,她隐忍道:“啊,我是最近才火起来的,先生不关心娱乐圈的事,不知道很正常。”
陆探:“哦,最近火起来的,阴气这么重,是做什么奇怪的勾当了?”
“……”
这真是根本进行不下去的对话!
阮软心底格外生气,这人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装神弄鬼,把她哄出来竟然还敢这么和她说话?!
还没等她生气,陆探道:“冒犯了,阮女士,就想和你多聊几句。”
语气里满满的戏谑。
唐卡一听就知道自家老大是生气了,他默默地坐远了些,以免被波及。
小堂没眼色的接了句:“先生不是不认识我家姐姐……”
陆探道:“啊,阮软女士,我认得,金马奖影后,和赵天先生搭档的那位。可惜赵先生英年早逝,错过了这个奖,不然那部电影可真是赚了个满贯。”
陆探在“赵天”这两个字上咬重了音,他抬抬眼皮,看见阮软的表情略微奇怪了些,但只不过是一瞬,她又变回了原来乖巧的样子。
陆探收回了目光,不再做声。
半晌,阮软道:“先生怎么称呼?”
“姓陆。”
“陆先生,”阮软刚念出这个称呼,嗓音就转了个调,像被欺负的柔弱女子一样委屈道,“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只好找上您来,想让您帮我解决这件事。”
她见陆探没有再开口,敛下眼帘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把小堂支出去。
连唐卡也被要求出去。
在唐卡以为这位影后是不是看上了自家老大而不愿意离开屋子后,陆探道:“他是我的助手。”
言外之意十分了然。
见状,阮软也没多要求。在小堂离开房间后,她梨花带雨走到了陆探的面前,手也试图握住他。
陆探不留痕迹地避开了,甚至还后退了很多。
一旁的唐卡:啊这。
阮软面露难色,但这也并不影响她的发挥。她顺势后靠了些,坐在了陆探的对面,而后道:“这件事也是丑闻……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口中那位请鬼的朋友,正是赵天。”
赵天童星出道,到今年已有近三十年的戏龄,也算是一个“老戏骨”了。他演技不错,有自己的代表作,十三岁出演了一部谍战片里的卖报小孩就火了好一阵,二十多岁又接了几部大片,反响都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没有大火。
作为一个拥有好资源、演过好剧本、有代表作的演员,名气比不上新生花旦是一件极为耻辱的事情。
赵天性格要强,对事认真,对自己要求也极为严格。
“……但谁知道,他、他为了得到这次金马奖的影帝,竟然去请了鬼神……”阮软痛恨道,“我知道他不愿意如此平庸,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走上这条路!我们当时在一个剧组,私下撞见了这件事,我还劝了他很久,却无济于事……他、他最终落了个那样的下场,还不知道为什么连累了我。”
陆探挑眉,平静道:“私人恩怨?”
“嗯……算是的,之前他追求我……我没有同意。”阮软露出小女生似的羞涩。
陆探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他像是思考了许久,才道:“这样是不好办,我需要到你经常受到恶灵纠缠的地方去看看,不知阮女士是否方便?”
阮软感激涕零:“方便的,那就今天吧。”
唐卡和阮软商量了一下时间,知道两者今天下午都没有事,就决定在这里吃过饭后前往第一现场。
菜单是早已备好的,外面的小堂喊了人来布菜。阮软也十分舍得,定的都是最好的几个招牌,份量给足了面子。
开饭前,陆探随口问道:“你确定是要找我进行委托?不再考虑一下其他的‘天师’?”
“对的。”
“阮女士怎么知道我的。”
阮软用皮筋将头发绑起,张口便答:“是通过唐卡先生的广告了解的。不过陆先生您是——很火的,就连我这种不怎么看直播的人都知道呢。”
这句很火说的咬牙切齿。
一场饭局平淡而散,四人分成两队上了两辆车,前往阮软的家。
阮软看着陆探上了后面那辆车,给为自己开门的小堂瞥去一个眼神:“处理干净了没?”
小堂战战兢兢:“处理干净了……陆先生一定不会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
看着阮软试探性的眼神,小堂立刻明白了雇主的想法,他接着说:“……帖子也已经准备发了,热度保证,还找了几个营销号帮忙,都是以前的熟人。”
阮软这下舒坦了些,哪里有在饭店吃瘪的样子,此时的她就像重新夺得皇位的女王,坐在铺了毛毯的后座上,余光向外看去。
“陆探?一个毛头小子,不懂得尊重别人,真是欠了社会的毒打。”阮软哼笑,“要不是他是个主播,自带流量,还恰好是个天师,我哪里会来受他的气。”
小堂在驾驶位不敢接话。
太阳早已斜下,却依旧挂在人们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散着金黄色的光芒似乎想在这一天生命终结前,驱逐留在世间的阴霾。
车发动了,阮软重新带上墨镜。她身上夹带着看不见的黑雾,一团又一团裹在身上。在另一个地方,她正被带往恶魔的深窟里。
而深窟中,有个看不清样子的人正睁大着眼睛,红丝布满眼球,他痛苦地长大嘴巴,手里捂着什么东西,无声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