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郡王坐在书桌后,一盏金丝楠木为支架银蚕丝为面的宫灯将他整个面容映照的模糊朦胧,淡淡的光晕洒在他脸颊,随着烛火的颤动,他脸色也跟着晦暗不明起来。
“起来吧。”他放下手上的书,端起一旁茶盏抿了一口,问:“怎么说?”
梓安将暗二的密信递上,垂首道:“和州那边有消息传来,说已经找到池姑娘口中的老大夫,确实是咱们寻找已久的医仙。暗二与医仙说了郡王您的情况,医仙说他当初意外获得一株血灵芝,便做了那一枚解毒丸。只是如今血灵芝已无,没法再做出第二枚来。”
祯郡王将密信放置一旁,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咚咚咚清脆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梓安咽了下口水,接着道:“暗二又问了医仙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医仙说有一枚解毒丸,再配上素问十三针应该可以将郡王您体内的寒毒逼出来,只是......”
“嗯?”祯郡王从鼻息发出一声询问。
梓安抬头小心地看了郡王一眼,低声道:“医仙说原本金针有十六根,他因为报答池姑娘救命之恩,以三根金针和一枚解毒丸相赠。不巧的是他在回乡途中遇到了两村人因水打斗,混乱中装有金针的锦盒被人扯落,等后面再去找时,只找回了十二根金针。”
听到梓安提起池双卿,祯郡王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聚起淡淡的冷意。他知道他最近变得很奇怪,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某个人。每当这个时候,心底总有危机感一闪而过,像是告诉他再这般放任下去,他将会落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但他却不想压抑自己,他第一次尝试到这种不同的活着的感觉。像是有人在他心上洒了一把盐,随着血液流动,盐粒融化,痒痒的涩涩的,让人难受又让人忍不住着迷。
只是一想到对方的拒绝之意,他浑身又开始散发出浓浓的寒意。就因为他这双腿吗?祯郡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等他逼出寒毒,就算她求他,他也不会再回头看她一眼!
不过等他指腹无意识抚上嘴唇,刚才的信誓旦旦立马被打破,他脑中浮现出对方衣衫半解,面红耳赤的娇媚模样,眼神微闪,眼底冷冽明显消散了几分。咳,算了,要是她求他的话,他就勉为其难答应好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自己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某人:“......”求一般见识......
梓安不知道郡王想到了什么,一会儿浑身寒意,一会儿眼底含春。他在心底啧啧两声,面上严肃道:“郡王,咱们去找池姑娘要回金针吗?”
被梓安声音打断脑中乱七八糟画面的祯郡王耳廓泛红,他不自在的动了动,抱拳轻咳一声道:“明日将她引到苍柕亭来。”
梓安盯着祯郡王泛红的耳廓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半响憋笑的回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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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地阳光从云层后洒落下来,郭嬷嬷和银月青莲三人疲惫地回到清林院。三人头发被雾水打湿,下摆处更是沾上了浸湿的泥土。
看到姑娘期待的眼神,三人失落地摇了下头,郭嬷嬷道:“昨晚姑娘走过的地方我们三人挨着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池双卿眼神一暗,随即勉强扬起一丝笑,“算了,也许被什么人捡了去吧。你们一大早就出去,等会儿喝点儿姜汤,然后好好休息,今天就不用来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