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到大唐之后他的身子沉了许多,灵魂一下从头顶散失到四肢百骸,困意也次次席卷的如潮退潮来,所以三个人并没有把张二黑的警示当回事。
“汪!”
张二黑只叫了一声就撒腿冲了出去。
动静不小。
柴令武翻了个身抬起头说着它跑出去的方向看去,眼前出现黑压压三四十条黑犬,他瞬间惊颤而起道:“快跑!”
此时,冲出去的张二黑已经咬上了最前面一头犬的脖子,它并不是死死咬住不松口直到那头犬死亡,只见它灵动的身影在那群黑犬之间到处穿梭,这边咬一口,那边咬一口。
已经跑到门后的柴令武觉得,这家伙一定是得到了张翙的真传,看这家伙直冲敌人要害的那趋势,下口还真狠,就连子孙根都成了它的攻击部位,无耻至极啊!
“张二黑,回来!”
张翙才不会让自己的小弟去冲锋陷阵,再坚持一会估计就要曝尸荒野了,它可是自己的朋友。
估计聪明的张二黑也不愿意再纠缠下去了,它又迅速的朝着旁边一条黑犬耳朵重重的咬了一口,后者刚刚发出凄厉的吼叫它便迅速冲着药庐狂奔而来。
逃命似乎是张家的看家本事,张二黑一下便把群狗甩出去十多米的距离,朝着张翙奔来,张翙把门打开,张二黑一个前冲扑到张翙的怀里,巨大的后力把他冲了个趔趄。
长孙冲与柴令武立刻把门关上,两个人死死的抵住,孙思邈淡定的拿出来三把切药刀扔到地上,看架势就是大不了就干!
“砰!”
门外传来狂犬们剧烈的撞击声。
门内三个人死死抵住看起来毫不结实马上就会破碎了的门。
张翙曾经见过狼群攻击围猎草原上的青羊,它们的行动是有组织的,有计划的,有强烈的目的性的,也是极有成效的。
可他从没有想过一群猎犬也能同时作战,计划围猎。
这绝对是一次谋害,如果没猜错,是针对自己的,而且对方不在乎孙思邈和长孙冲几人会不会受伤,这人如果在朝中,那绝对也应该是坐在皇权周围最近的那一圈中的某一个。
看柴令武与长孙冲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两个肯定知道些什么,张翙也不是傻子,他们既然不愿意说,也就没有追问。
不过听说皇帝陛下在长安城内设有专门的“鹰坊”和“狗坊”,是用来围猎用的,不知道这次这群狗是不是与那地方有关系。
在经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的轰击,远处桃林之外传来尖锐的一声鸣叫,像哨子,又像胡笳,还有些后世音叉发出的声音,总之是把那群似乎得了疯狗病的狗给叫走了。
张二黑虽然跑得快,腿部还是受了伤。
这家伙原来这么勇敢,可现在那副眼泪汪汪求爱求关怀的样子又让张翙难以置信,自己能带出来这么优秀的小弟?
“令武和长孙兄怎么看?”
张翙一边包扎着张二黑的伤口一边淡然问道。
“肯定是杜荷,他虽然被禁足了,可下面的人谁不给他爹面子?别说从五坊调些鹰鹞犬类,就是偷偷弄些兵甲云车床弩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吧?”
柴令武虽然看起来阴险,可这话说的却明了大方,看来确实把张翙当了兄弟。
“哎,也不一定,前几日我听父亲大人提起,杜相已经重重责罚了那禁足在家杜荷小子,还动用了家法呢!且杜相不也亲自去小翙府上拜访了么,名为拜访,实为致歉,他老人家办事历来如此厉行决断,我父亲说满朝文武之中,能如此不顾声名亲自向一小辈赔礼的,也就他一人了。”
长孙冲眼神似乎更深邃些,和张翙一样,应该是在考虑是不是另外一种可能。
“行了行了,老道可不管你们朝中的事儿,几个娃子年纪不大,怎么一身的官场味,既然在我这,要遵守我老道的规矩,晚上一人十遍《清净经》念不够不许睡,明日张翙小子义诊,你俩在这就给我切药,不在这一早赶紧走!”
孙思邈大袖一挥盘腿入定起来,长孙二人点头答应着明日一早就回城,张翙笑骂着两人不仗义,这件事也就算先放下。
夜里,张翙躺在一堆中药旁,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