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自顾自的避开众人去了石廊看花,她特意在花间的缝隙中看了文潇湘一眼,文潇湘的神情中带着疑惑却没有丝毫奸计败露的愤怒,文潇湘虽蠢,但不会水确是事实。若非沈无心会武功反应快将她及时救出,以这毓秀湖的深度,足以让文潇湘溺毙,她断不至于为了报复而真的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那会是谁推了她?
方沉裕想的出神,却没发现一个黑影慢慢地逼近自己的背后,接着一只手缓缓搭上了她的肩膀……
“谁?!”方沉裕猛一回头。
“是我!”沈倾城端着一碗茶,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方沉裕,一手抚摸着心口,显然是被方沉裕的反应吓得不轻。“你方才不是在湖上桥么?怎么跑这来了,你酒醒啦?”
“谁让你走过来也不出声音,我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方沉裕舒了口气,“就算不醒,一通闹剧闹也闹醒了。”
沈倾城问道:“闹剧?”
方沉裕道:“你替我去看看潇湘吧,有人把她推下了水,她还以为是我做的。”
“这么高的栏杆她怎么掉下去的?怎么还会赖到你身上?”沈倾城听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将醒酒茶放到了方沉裕的手中,接着一溜烟似的朝着头发还湿着的文潇湘跑去。
方沉裕看着手中的茶,本欲倒进花泥之中,想了想,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没喝酒喝醒酒茶,小心今晚无眠。”
韩若明懒懒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她吓得呛到,不住的咳嗽着,咳罢她愤怒的看向手持抱臂倚着石廊柱子,悠然看着自己出丑的黑衣少年。
“怎么,做贼心虚了?”韩若明的声音带着笑意。
“少将军何出此言?”方沉裕本不愿意与他扯上瓜葛,谁知今世自与他相遇时便事事皆与他纠缠,真是冤家路窄——虽说前世的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纠葛。但今生次次与此人相遇便必会遭难,这灾星之名韩若明当之无愧。
“难不成少将军也觉得文小姐落水是我所为么?”方沉裕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在下只字未提,姑娘何苦要自寻烦恼呢?”灾星的语调虽平平,但不知为何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方沉裕莫名的烦躁,“在下到底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不谢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指责在下呢?”
“我没有指责少将军的意思。”方沉裕简短的答道。“灾……少将军今日之恩,我定会寻个机会报答的。”
韩若明没有理会她的话,却收了笑容正色道:“你可好些了么?”
“什么?”问出话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韩若明问的是自己的手臂,她摇摇头,“多谢少将军关怀,已无大碍。”
“今日之事我并非是想要姑娘报答。方姑娘的手臂乃是因我所伤,所以今日我便助姑娘洗清冤屈,也算是为姑娘赔罪了。”灾星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是令人挪不开视线,方沉裕又没来由的想到今日在太和宫中与他对视之事,又不由得耳朵一热,她忙转移话题道:“不知少将军是使了什么办法将姜黄染在我手上的?”
韩若明一挽嘴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目光落在方沉裕别在腰间略带一点黄色的手帕上。
“小小戏法,不足挂齿。”他道。
“……”
他既卖关子,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方沉裕倒也没有什么好奇,微微俯身便转身离开,走向了正安慰文潇湘的沈倾城。
“哈,我说怎的找不到你,原来是花前月下,有佳人相约!”
一个声音在树顶上响起,别说韩若明,就算是方沉裕没走也猜得到。轻功这么好还喜欢偷听墙角儿,舌头又满嘴乱跑的,除了沈无心那个混蛋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