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导演和一个男人在聊,说海甜现在势头太猛,随堂测验表现又尤其突出,放一些黑料舆论造势,把她镜头再删一删,通过内部操作把她弄掉。
本来楚禾已经退赛,这事不该她管。以她的性格,既然已经达到挣钱的目的,也不该多管。
但她犹豫再三,觉得是自己想着给海甜和方欣蕊做集训的,出现这种情况,自己怎么也有些责任。像海甜这样赤诚又执着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节目组陷害,自己既然知道了怎么也应该告诉她一声,让她提高警惕,或者通过自己家的父母看看在场外能帮些什么。
彼时已经是深夜,她准备去选手宿舍,电梯门开,就见执行导演和他房间里的那个男人,面含深意地盯着她。
楚禾眼珠一转,直接按了15层,说自己有事要去找申时婉。
拒绝了执行导演的“好意”帮忙,楚禾一路跑到申时婉的办公室,还好申时婉还在,楚禾松一口气,刚想对申时婉说,又觉得这事对申时婉来讲,不光不算什么大事,申时婉作为后浪公司的总策划,一切都会为公司考虑,自己找她恐怕什么用都没有,还会无端把自己陷进去。
申时婉当时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还没走,找我有事吗?”
楚禾挠挠头,鬼使神差地吐出一句话:“我有事想找谭悦,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申时婉表情顿时奇妙了起来,打量她一下,冷冰冰地道:“你现在不太方便找她吧,既然退赛了就赶紧走,留下来容易引发选手抵触。”
楚禾也就那么一说,谭悦是什么腕儿,申时婉怎么可能替她去联系她。
这边从申时婉的办公室出来,正准备离开,就见拐角处执行导演一直等在那里,见她出来,就她这边走来。楚禾知道法制社会对方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总归等着她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根本没有等在原地,一个闪身,从旁边的安全通道溜掉了。
本想偷偷溜出大门,走到一楼却见刚才见过的那个男人正在跟保安说着什么,左右想想觉得不太安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楚禾决定躲起来,等到白天来来往往的人多时,安保应该不会那么严格,到时赶紧溜出去。
她说到这,谭悦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没有海甜的电话号码吗?”
楚禾难得地在她面前脸红了:“……海甜没有带第二部手机来节目,而且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想着反正我也没事,正好去找她,哦对,我还录了音,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把录音文件给她,准备让她先听听看……谁能想到我刚上电梯就被发现了。”
谭悦实在是无奈极了。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小事情,被眼前这个人弄得像个卧底警匪片。这执行导演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被人知道也就算了,搞什么围追堵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还以为……楚禾急着找她是什么大事。
谭悦眼眸低垂,又转了半圈,低头看看手腕上戴着的精致低调的手表,状似无意说道:“楚小姐没什么事就请便,我这就要飞法国了。后会有期。”
楚禾没敢再犹豫,挠挠脸颊,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有没有办法将这件事告诉一下海甜的父母,我记得她说过她爸爸和你认识。”
楚禾是这样想的,自己的能力有限,可以说是只能自保。就算自己想尽办法把消息和证据传达给海甜,海甜也需要通过一些途径告知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也不一定能有办法解决。何必舍近求远,谭悦和她爸爸认识,直接通过谭悦应该比什么都快捷。
而且,楚禾是生生被那个执行导演弄出了火气,本来有五分想管的事如今偏偏非管不可。同时自己不出面的话,也有利于自己从谢潇潇那里拿到剩余的钱。左想右想,怎么都得拉下老脸,求谭悦帮她这个忙。
谭悦侧头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这幅样子与一个人慢慢重合起来,都是这样亮晶晶的,清澈干净的眼神,只是那个眼神里以前有对她的浓浓珍视和爱意,眼前这人的眼神却眨巴眨巴,单纯中带着一眼就能看透的拙劣的小心机,谭悦大概可以将其归结为“怎么能够在帮到我的朋友的同时别耽误我赚钱,一切好说。”
真是一个简单又俗气的小机灵鬼呢。
谭悦嘴角上弯,就突然带上了好心情。
“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楚禾低眉搭眼起来,她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做你的保镖的话我还需要再考虑考……”
“从今天开始上岗,晚上六点的飞机。行李你不用拿,到地方现买,算我的开支。不过估计你也没什么东西拿。”
谭悦说完按下一个号码:“去巴黎的机票加一张,一会儿先去公司,跟楚小姐敲定合同内容,时间不够的话带着飞机上签。”
“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现在就可以下车,我全当今天没有这回事。”
楚禾咬咬牙:“我同意。那海甜那边……”
车门被拉开,司机和王岚一起坐到车里,司机动作干净利索地发动车子,黑色轿车悄无生气滑入主干路,汇入车流平稳行驶。
谭悦又播一个号码出去,三两句话说清情况挂掉,通话时间不超过两分钟。
“一会儿这人会来公司,你手机给我。”
楚禾把握在裤兜里那只早已热乎的平价手机递给谭悦:“我的微信即付宝都绑着我的银行卡,手机里面有我的全部财产。”言外之意保护好我的小钱钱。
谭悦展颜一笑:“放心,该是你的,一分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