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和甜甜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俩人上了香,又将带来的纸钱、纸马、纸车、纸房子烧掉,还要小心不要让火随风飘荡引起火灾。
王茂竹打开话匣子叽里咕噜将自己这些年的事说了一遍,但也是报喜不报忧,只挑拣自己过的好的那一面说,不好的连提也没提。
待最后一点火星消散,方心甜拍拍手,点点王茂竹的肩头。“小竹子,咱们该回去了。”
“好!”王茂竹点头,又在墓前磕了一头。“娘,儿子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
走之前,王茂竹的视线长时间停留在那没人的小院上,里面的母鸡应该刚刚下过蛋,此时正在“咯哒咯哒”的炫耀着。
“我想将我母亲的墓迁回府城!”王茂竹沉着脸。
恐怕不容易!方心甜默然。
当初是王茂竹的外家认为女儿的死有问题,闹着不让王茂竹的父亲扶灵回祖籍,以势压着将人葬在京郊这边。现在王茂竹要迁墓,他的外家和父亲怕是都不会同意!
不过,王茂竹一人或许不可以,但加上方青湖这个准岳父想来是可以的。方心甜歪头对着王茂竹笑的得意。
让方青湖这个岳父管女婿家的家事,虽然有点过界,但到底也算是师出有名不是!
王茂竹读懂了方心甜笑里的含义,心中松快不少,还是有人站在他这里给他撑腰的!
方心甜王茂竹带着丫环小厮离开后,两个露着半边胸膛提溜着酒葫芦的青年人摇摇晃晃从山间小道摇摇晃晃走近。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搭着同伴肩膀,手里举着酒葫芦去撞同伴的酒壶,舌头打着卷高声嚷道:“喝,继续喝!刚刚发了月钱,咱们继续喝!”
另一个躲过撞来酒壶,踉跄两下离他远点,扭身回头大着舌头埋怨同伴:“你走开,别碰我、我的酒!”
“看你那小气样!”高个子青年嘲笑同伴,晕乎乎的眼睛不聚焦的看着前方的同伴。
“啊!!!”高个子青年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惧的看着前方,就连酒葫芦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牛三、三,闹、闹鬼了!!!”
牛三迷瞪着眼看高个子青年,醉红的脸迟钝好一会儿才嗤嗤笑起来:“马东,你、你小子傻了!大白、白天哪有鬼、鬼啊!”
马东一脸惊惧,颤抖地抬起手指着牛三的身后,嘴抖地连话也说不全了。“你、你、你看、看!”
牛三还在嘲笑马东,看到马东被洒落的酒打湿的裤子,笑地更厉害了。“瞧把你吓得、得,还尿裤子了!咱、咱都守这几、几年了,闹鬼早闹了!”
“你看,快看!”马东不死心,指着牛三身后让他转身。
牛三喝一口酒,嘲讽得向马东一乐,然后慢慢回身。“啥呀妈呀!”
牛三看到被打扫的干净的坟墓也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才停下。
“有人来了!”
牛三啪啪胸口反应过来:“不年不节的,咋会有人来?”
牛三马东模样颇为狼狈的低着头,一点也不敢看坐在上首的贵夫人。
“哦?有人去看她了?”贵夫人一手轻举,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眼含满意。“这丹寇颜色甚合我心,赏花房几片银叶子。”
“是!”一个粉色衣衫的丫环低头退出。
被无视的牛马二人弓着身头深深的低着。“是、是有人去祭拜了。”
“何人?”何氏专注得欣赏自己的指甲,一个眼神都吝啬给牛马二人。
“不、不知!”牛马二人抖着嗓子说。
何氏眼睛眯起,保养得当的她三十多岁但眼角无一丝皱纹,但眼里却有难掩的郁郁。
“行了,你们下去吧!再一问三不知仔细你们的腿!”
“是是是!”牛三马东弓着腰嘴里连连应诺,出了莲花拱门才将腰直起。
“你说会是谁?”马东抹抹头上的冷汗问。
“我哪知道?”牛三同样擦着冷汗回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秦家刨除在外。这先夫人刚去世时月月还有丫环小厮去打扫上香,但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一个死人。
时间久了感情没了,不到节年也不来了。
就在他们那所谓的大公子离京不到三年,秦家的月月去变成了逢年过节,这是正常现象也没人说他们凉薄。尤其还有他们主家对比着,更没人说秦家的不是。
他们主家扫墓上香的次数那是五根手指都嫌多!
牛三马东心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放弃不再多想,转而抄着手晃晃悠悠出了王家。
何氏自牛三马东离开后,面色便一直僵着,心里来来回回就一句话“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何氏只要一想起前些天收到的信,心里就止不住冒火。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把人弄走,现在居然回来了!
何氏的脸色明明灭灭,刚刚涂好的指甲深深陷在掌中。
她不能让人回来,这家里家外的只能是她孩儿的!
哪怕她的孩儿也不能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