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得不憋着气,独自铺好地上的被褥,和衣而眠。
晨光熹微。
沈窈悠悠转醒,睡在地铺上的男人已经换好衣衫,弯腰将地上的枕被捡起扔到床上,一脸不痛快地离开房。
绿娥随后端着漱盆进来,服侍沈窈起床时,她特意往床单上看了眼,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心底了然却也没多问,看来世子对表小姐还是不喜的,只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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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雪堂院内尽是蝉鸣慧慧的声音,丛中偶尔掠过几只蟋蟀好不热闹。
沈窈这会儿正在请安,王氏将手搭在膝盖上,慢悠悠道:“往后除了过节不必早起前来,只需一同用晚膳即可。 ”
沈窈应了声:“是,母亲”后把仅有的一百两银票拿出来,当着王氏的面递给李嬷嬷:“嬷嬷,这是一百两,往后府里的采买就交给你了。”
李嬷嬷双手接过,认真承诺:“娘子且放心,老身定会尽心做事的。”
等沈窈走后,王氏盯着她身轻如燕的背影皱起眉头,同李嬷嬷抱怨:“是在一个房间睡了,可离抱孙子还远着呢。我知他不喜这个媳妇,我又何尝不是呢?他如今已二十有四,京城同年岁的早就当爹了,再是不愿也得给萧家留个后啊,他这样我将来有什么脸面去见侯爷。”
李嬷嬷倒了杯水递给她:“这男女都睡在一个房间了,早晚成事。”
“我看是难,他那犟脾气跟侯爷一个样,罢了,我也不强迫他了,若侯府以后还能恢复往日光景,我再做主让他迎个自己喜欢的进来做平妻便是。”
李嬷嬷听完她的话心底有些唏嘘。虽然大娘子身份低微,可侯府能还清外债还不是靠的人家姐夫?
如今府里伙食好转,也是大娘子豁达肯出私银接济府邸,刚刚领完别人的情,转眼就想给世子娶平妻,都说做人不能忘本,夫人这般行径就是过河拆桥。
大娘子又是个性子烈的,哪能忍得了这种羞辱,弄不好到时就是条人命。有些听不下去,出言道:
“大娘子虽是商贾出身,可她心地还是纯善的,若不是她嫁过来侯府想来已经被抄。何况她也没做什么错事,您日后若真不顾大娘子感受,给世子迎平妻进门,岂不被外面的人看笑话?”
王氏从小就是被李嬷嬷带大的,于她而言是最亲近的人,早就将她视作长辈,这会儿被顶撞虽心底不甘但也明白是为自己好,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下。
“嬷嬷说的在理,是我一时迷障,只要沈氏不犯大错,往后我再不提这茬了。若九云日后真有喜欢的,纳进府里便是。”
李嬷嬷叹口气,板着的脸也松懈下来:“大娘子是个好的,您若肯放下成见好好待她,她定能诚心待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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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窈回房坐在窗下望着梨树发呆,院中梨花开的正盛,空气中氤氲的都是那股香甜气息,嗅入鼻中沁人心脾,但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去哪找点挣钱的营生好。
如今身上就还有十两,再不想出办法,等一百两花完又要没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