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龙吟重天终于到了凌山的……脚下。
晓乐望着那连绵不绝的山脉,高耸入云的山峰,目力至极才依稀能看到山巅之上的建筑,不禁傻了眼:“天哪,这是普通人能爬上去的吗?”
话说晓乐拜别浮游门的若虚真人师徒,搭着顺风船一路从西往东,上了岸又乘坐马车,紧赶慢赶走了一个月才到达凌剑宗的山脚下,提起路上心酸,只觉得送把剑实在不容易。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段路不过是九九八十一难的开胃菜,真正的艰难险阻居然是在这里!
他抬起手遮住阳光仔细看了看,目测光靠自己爬至少得再爬一个月,不过等到那时候,别说这位寒岳剑仙的大典都过去了,他儿子沈逸之也该翘了辫子,估摸着时间刚好能赶上这位的祭奠。
没错,晓乐虽然才离开无极之渊一个月,不过这水路两边走,听多了传闻,大概也知道凌剑宗是怎么个回事。
没别的,实在是最近的修真界大事就属这位剑仙陨落最轰动,提起寒岳剑尊,外人不免得唏嘘一番那位遭四海魔头暗算,修为一跌再跌,甚至连命都要保不住的天妒之子——沈逸之。
一听到这个名字,晓乐的心下顿时咯嗒一声,他大概明白寒岳剑尊就算生死道消也不肯吃下他的灵花,以此重聚元神转世投胎的原因了。
这是不想让他轻松还了的因果啊!什么送剑回宗门,目的就是要给他儿子留一线生机!
冥冥之中,晓乐就感觉到阴阳双生花的因果债,已经转移到了连面都没见过的病秧子沈逸之身上。
真是感天动地父子情,真真实实坑了他这个懵懵懂懂的上古神草一把。
晓乐表示好气哦,可是却只能望着连绵的凌山欲哭无泪,长叹一声:“大白,二黑,我好想你们啊!”
不过幸好,因为寒岳剑尊的祭奠大典临近,凌剑宗邀请了各大宗门前来,开启了上山下山的传输阵法。
虽然大宗门自有飞禽仙舟可用,威风凌凌,招摇霸气地入主峰,必用不上这样的传输阵。然而对于小世家门派却是极为便利,毕竟为了体现凌剑宗的气派和大宗风范,它不拒绝任何仙家门派的真诚吊唁。
即使进不了主峰大殿,只能在外围稍稍祭拜,不过能沐浴一下剑尊生前的威名,看一看大宗门的恢弘气派,想要前来的小门派也多如星海。
这两日来往人数较多,鱼龙混杂,凌剑宗的弟子们,特别是外门弟子都很忙碌。
而晓乐穿着凌剑宗的道袍,也光明正大地混入这阵法之中,只消一瞬间,便出现在一处巨大的广场上。
山高,风大,对于有真气护身的修真者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如今的晓乐犹如凡人之躯,乃是真真确确的一朵娇花,一脚踏出阵法的时候,还是免不得被风吹出一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在看护阵法的凌剑宗弟子惊疑的目光下,大步朝威武霸气的凌剑宗正门走去。
说来,稍微大点的门派,都会分内门跟外门,外门的弟子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内门,唯一的方式便是拜各主副峰峰主或者元婴期以上的长老为师。
晓乐身上看不到修为,却穿着内门弟子的道服,却不知道是哪座峰下凭资质新收的小弟子,着实令人羡慕。只是这样的日子,身旁无师兄师姐照看,怎么会单独一人出现在大门口,而且看传输阵法的方向还是从山下上来的。
看护阵法的弟子连忙喊住晓乐:“这位小师兄……”
然而话未说完,忽然头顶光线一暗,只听到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
晓乐和这个护阵弟子一同抬起头,只见一朵厚云……不对,是一艘飞船,不对,这里叫灵舟的大船遮挡了太阳。
“玉心阁来了!”
这艘足有两层楼高,宫殿般的船舫从云层中穿过来,两旁彩缎纱幔飘扬,伴随着一圈圈的灵光扩散,在仙音渺渺之中,有五彩花瓣从空中飘落。
“这船真漂亮。”晓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边上的护阵弟子道:“那是,这可是秋水宫舟,乃玉心阁主的飞行法器,传闻能抵挡化神期的尊者的攻击,亦是强悍的防御法器。”
灵舟在凌剑宗门前停了下来,船头走出一位身着鹅黄仙裙的女子,轻轻一跃,如神仙妃子一般翩翩落下来,高声喊道:“玉心阁阁主望月尊者携门下弟子前来吊唁寒岳剑尊!”
“这位是华凌仙子,乃是玉心阁阁主的大弟子,已是金丹期的修为。”
“这你都知道?”晓乐惊疑地望着这位护阵弟子。
对方得意道:“那是,我猜来迎接的必然是昊绝峰的赵飞鸣师叔。”
话音刚落,一个晴朗的声音跟着传来:“晚辈昊绝峰赵飞鸣,恭请阁主大驾。”
晓乐:“……厉害。”
“这有什么,按理,迎接玉心阁主的本该是妄墟崖沈逸之师叔,不过……唉,如今不说也罢,我瞅着怕是这婚约也要换人了。”
晓乐一听,顿时好奇极了:“这位师兄,这话怎么说,谁的婚约,又换成谁?”
“啊呀,不敢当您一声师兄,我叫齐卦,乃是外门阵法护卫弟子一名。”那位叫齐卦的挠了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