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嘴角流落，嫣红的血珠滴落在草叶上，叶片倾斜，从叶尖滑落渗入土地。

灰狐狸见状，冷笑起来：“臭小子，你也有今天，当初将爷爷我的尾巴烧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如此狼狈。”

吕牧抬起头，一双眸子冰冷的盯着灰狐狸看，幽冷如冰，可却带着一股无力的虚弱，眼皮似乎随时都要闭合。

“放下我……自己……走……”怀中少女的身体轻轻一颤，虚弱的声音响起。

吕牧低头看着她，没有在看灰狐狸，他脸上露出一个很苍白的笑容，喘着大气，道：“你说，我们今天会死吗？”

柳沐青眸子依然是紧闭的，她长长的眉毛弯曲得恰到好处，一滴泪花泛起在那弧度上，她抬起双臂，似乎想要用力将吕牧推开，可是却太过无力。

“我不会一个人走的。”吕牧说道，他伸手将她修长的五指轻轻握住，然后放于那平坦的小腹上。

虽然他与她认识时间很短，但吕牧绝不会将她抛弃，一人独自逃生。

他怕死，很怕，但有时候也可以不怕。

相比死亡，有些东西更值得去以死捍卫。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

所有人都会死，他也会，若是可以选择，他只想死的有价值有尊严一点。

“好了，谈情说爱的话你们可以下去去说，现在……还是去死吧，哈哈……”灰狐狸露出残忍的笑容，它很惧怕吕牧，惧怕那个持剑召唤天雷的少年，但是如今发现吕牧虚弱，怎能不出手宰了对方。

吕牧没有搭理它，像是进入了一个只属于他和柳沐青的世界之中，低头看着那眼皮轻颤，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却是无力睁开的少女。

吕牧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都快死了，还那么拼干嘛，死了多好，地上一躺，舒舒服服。”

“你……你的手……摸错地方了……”柳沐青胸口起伏不定，虚弱的声音响起，她原本苍白如纸的俏脸此刻竟是浮现几抹红霞。

？

吕牧一愣，他这才发现，原本揽着少女双腿的手臂不知何时向上进了几分，刚好……

“咳咳……”吕牧尴尬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都快死了，你还在乎那些，要不是……诶等等，你怎么发现我是男人的？”

“你……你的胸……太平了……”柳沐青回应一声，依旧虚弱不堪，不过此时那苍白的脸颊却是露出一种很淡却难以察觉的微笑。

“太平……”吕牧下意识想摸一把自己的胸，但想了想，这也太变态了些，虽说快死了，但是做人就算是，也要“愿留清白在人间”啊！

“小子，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敢把我当空气，死来！”

灰狐狸勃然大怒，听吕牧和柳沐青腻歪的话，它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刹那间，灰狐狸动了，它身如鬼魅一般，迅速来到了吕牧身前，可还未等出手，只见眼前原本虚弱的少年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身体宛若一只狡兔，突然脱离它的爪子攻击范围。

“这是……怎么回事！”灰狐狸愣在片刻，然后迅速追了上去，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吕牧竟然以区区不到一重天阙的修为以速胜它，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吕牧口中轻念一声，九字真言中“行”字诀发生神效，他一步踏出，竟是有缩地成寸的神效，这让他回首之际，一步跨越天堑般，身体凭空消失，又出现，让灰狐狸的攻击落空。

吕牧抱着柳沐青，迅速穿梭于这片森林之中，而在其身后，一道灰色影子却是犹如附骨之疽般紧随其后。

二人一妖的追逐立即打响，在吕牧身后的灰狐狸紧随其后，心中却是大为惊骇，吕牧的速度太快了，一步踏出，竟然能够越出好几米，这速度简直不可能在区区凡人身上出现。

“绝对是秘法，我必须要抓住他，搜魂夺功。”灰狐狸是一阵眼热，当即加快速度。

此刻，灰狐狸速度不变，原本被灼烧断掉的尾巴竟是一个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其身后，骇然长出了四条毛茸茸的长尾。

长尾如鞭，劲风呼啸，四条长尾瞬间将它身旁的两颗大树拦腰折断，两根巨大的树身破开夜里的飓风，朝着吕牧的背影迅速砸去。

吕牧与灰狐狸距离并不远，那身后的两颗巨木砸来，夜里的风都在发出剧烈嗡鸣。

吕牧紧紧抱着怀中少女，行字诀再次催动，缩地成寸，当那巨木砸来的瞬间，他的身影迅速消失于原地，两颗巨木同时砸向一处，相互碰撞，犹如雷霆爆裂一般发出一阵“轰隆”的巨声，一股气浪也是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