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哥哥一同看向她,温善善知道他们有话要说。
温央和温路今天早早醒了,不过都没有起来,直到外面传来院门关上的声音,两人才出房间。
趁着没有人,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这事还是要让善善知道。
当年这事闹得大,刘桥稍微有点年纪的都知道,哪天旧事重提……
不如让善善早点知道,也好过村里那些长舌妇嘴里说出来的话。
而且自家妹妹天真不懂事,不知情说不定真把那女人当亲人了。
温善善放下碗,乖巧听他们说完这十几年前发生的事。
他们的妈姓秦,是隔壁村嫁过来的,一弟两妹没有妈,身为长姐早早照顾起弟妹。
因为勤劳能干长得俊,十七岁在媒婆的介绍下嫁给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温久山,结婚第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日子幸福美满有奔头。
因为娘家几个弟妹都没长大,她时不时接一个带到家里住,那时温久山就已经是生产队算账的了,家里有点富余,看着饥瘦的小孩也没说什么。
一直到温妈怀温善善那年,刘桥发生了件让所有人嫌弃的事。
喝醉酒的温久山和爬床勾引他的小姨子衣衫不整睡在了一起,怀着孕的温妈挺着大肚子一口气得早产了。
最后,年轻的女人吊着一口气好不容易生下女儿,最后艰难不舍看向尚年幼的两个儿子,嘱咐的话还没说完就撒手了。
温善善没有见过原身的妈妈,可这是听他们描述,就红了眼眶。
心脏揪着疼,一种不知名的痛苦与挣扎袭向她。
温央替妹妹擦去泪,继续说:“后来那女人嫁到了其他地方,前两年听说死了丈夫,因为只生了女孩被赶了回来。”
温路不屑:“然后就想带着拖油瓶到我们家?这么多年还是惦记这么点钱。”
温善善听着他们的描述,自动在心里把这个所谓的小姨拉到坏女人黑名单的分组里。
这个周末过得快,除了温久山和三个小孩间难以破解的尴尬气氛,温善善如常写作业吃饭。
温央和温路难得同时整天在家,每次见温久山回来都警惕看向他身后,生怕多出个女人。
晚饭间,温央为他爸倒了杯酒,神色平静说道:“爸,你再娶我们不反对,但是和谁都不能和那个女人。”
男人端着酒杯低头,沉默半响才一仰头把酒一口喝下。
他身子摇摇晃晃向屋里走,温路突然问他:“爸,你怕不怕梦到我妈?”
男人步伐一顿,随后大步向前踉跄,跌跌撞撞进了屋。
怕不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
一家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温久山以为只要过几天就能一切恢复如常。
可惜他想错了,这中间隔了一个血亲和十几年光阴,哪里这么容易消除。
温央挎着包准备赶车去县城,拍了拍温路的肩说:“你也不小了。”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担起责任,在家照顾好妹妹。
温路当然知道,送温善善上学又接她放学,担心她被欺负还警惕家里可能出现的另一个女人。
第五次,温善善和温路说:“不用麻烦接我的,我可以自己回家。”
这些天的陪同下,她一点没有单独的个人时间都没有。
她看着手帕里包着的梨花糕在心里叹了口气,已经不能吃了。
好多天没去祠堂,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饿着,有没有按时喝水。
陷入沉思的女孩精神专注,甚至没能注意到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二哥。
温央突然虎了一声吓吓她,不经意间看到发黑变硬的半边梨花糕。
“这一半怎么没吃?”
温善善被这一声吓得连连后退,收起帕子转头看向他,连回答都忘记了。
温路只是随口一问,也不会盯着这事不放,基本是出口就忘,随后才想起来找她的重点。
“明天就轮到我们家去祠堂了,过两天就清明了,大哥要等那时候才n能回来,你带着东西和我一块去。”
温路漫不经心一说,趁机打量他妹妹的反应。
果不其然,咧着嘴遮不住的笑!
为什么她对这狼崽子这么上心,三番两次的,这很有问题!
其实他很不愿意带她,但是又怕她一个人在家被洗脑了,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带上她。
温善善没注意到她哥黑着的一张脸,满心欢喜地收拾起书包。
完全把温路这个哥哥忘在身后。
带点桃酥,带点果丹皮,这次一定要让他多喝点水……
温善善在心里不停盘算着,愉悦的心情一直到保持到第二天跨进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