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套做起来不算难,只是能有这个新意,想到这些已然是不易,还能基于此加上花样,那就更是了不得。
时下天气正是严寒,这玩意儿不仅新鲜,且还算实用好看,要说没有市场,那是必然不会的。先不说于安城里那些富绅,光是普通百姓,怕就有不少人都需要这些。
要好看的精致的,那就做的好看些,讨巧些,要实用的,那便只在保暖灵活上下功夫,不同的需求,不同的样式。有不同的样式,那就会有不同的价格。
掌柜心里盘算好了,如果他要和这张家村的夫人达成这次合作,那必定得快速占领这手套的市场,不能让别家有机会抢占他们的先机。按照这个理,若还只是试着卖,那肯定是不行的。这手套做起来简单,试着卖,怕是中途就被别人察觉到机会,半道杀出来分一杯羹。
要做就做得果断些。
村长夫人还在和这绣铺的刘掌柜详谈手套合作的事项,林初月先行一步去了书院。
她本来也是一同商量着,还给手套的类别提了些意见,但因为怕谈得太久耽误了要给邵砚山送东西的安排,林初月就和村长夫人交代了句,先离开了。
这么久以来,林初月还是第一次去书院里找邵砚山,虽之前邵全德和自己说了书院的位置。但说的太模糊,林初月又对于安城里不熟,磕磕绊绊又问了好几次路人,她才找到了地方。
看到渝林书院的匾额,林初月松了一口气,她随即向门房交代了自己过来找人。
平常是会有些书院学生的亲人过来寻人,门房早已见怪不怪,可林初月这张脸他看着生得很。
但林初月倒也来得巧,此时学子们正好下了早课,不多久便要用饭是休息的时间,不然这换其他时候来找,还不一定要等上多久。
门房问她:“你是来找谁的?”
“邵……砚山。”
听到林初月的回答,门房咧嘴一笑,交代另一人继续守门,带着林初月进了书院。
门房在前走着,林初月乖巧地在后面跟上。
“小姑娘,你又和咱这位头名是什么关系?莫不是他妹妹不成?”
林初月觉得奇怪,难不成她看起来不像姐姐吗?怎么就非得是妹妹?
但还未等林初月回答,门房又自顾自的开口。
“这两日来找我们邵头名的人可不少,还都是小姑娘,”话说到这儿,门房突然啧了声,侧着头看向林初月,“你莫不也是仰慕我们邵头名的风采,借口寻他,实则并不与他相识?”
林初月有些莫名:“他是我阿弟,我怎么会不认识他。”
门房诧异,停下脚步:“阿弟?”
“是啊,我是他阿姐,怎么了?”
对于自己的猜测,门房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无事是我误会了,现学子们刚下早课,约莫会休息两刻钟,可要抓紧时间。”
说完就让林初月在回廊上坐着等,去了东侧的房院寻人。
这下闲着,林初月左右打量了起着渝林书院的布局。
书院一进门便是影壁,影壁前矗立着一耸嶙峋怪石,上面雕刻着渝林书院这几个字。
左右两旁鹅卵石铺路,再进些便是曲折回廊,甬道繁多,这一下看的都要让人晃了眼,左右两边也分别林立着几座楼宇,想来不是书房便是教舍,再着,可能是休息的厢房。
不愧是整个渝安成首屈一指的书院,这风格让习惯了茅草屋的林初月觉得眼前一新。
林初月坐在长廊中的小桌子旁,一双眼打量着影壁后的小花园,悠然自得。
*
刚下早课,学子们都忙着温习先生上课所授的内容,回顾研读,而邵砚山已经开始提笔着手于今日老师布下的课业文章。
“子安,你怎的这样快就开始写了?先生出的题我都未曾琢磨。”
邵砚山持笔未停:“既可以开始着手,便没理由后延。”
身旁的人看着那洒脱自成一派形体的行楷,微微叹气,拿出宣纸笔墨,一边研墨一边想着试题课业。
同样是人,他们渝林书院的邵头名做事效率就如此之高,别人还在苦思冥想,他已经差不多要完成了文章。
早课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绝大部分人都忙着准备下一堂课,要不就是在休息温书,谁成想就有人已经做完了所有。
做完了文章,邵砚山把纸笔放在一旁。
袁述清讶异:“这是写完了?”
他点头。
“佩服佩服!不愧是书院头名邵子安,果然名不虚传!”袁述清双手作揖,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邵砚山抬眸看他,眉目平静:“看书罢,你文章起手破题,时常被先生指责,需得再下些功夫才行。”
说起这个,袁述清也是满脸苦恼。他已经几次因破题不好,被先生耳提面命,然即便是这样这个弱项也难以提升。并不是人人都能像邵子安那样,能把四书五经烂于腹中,制艺提笔就来。
偏生这邵子安还是书院之中最年轻的学子。
人比人气死人。
正当袁述清烦困纳闷时,书院门房突然过来。
“邵学子,有人寻你。”
袁述清侧头看向门房,笑容清咧:“莫不又是那位李姑娘不成?”
邵砚山眉心皱起:“是何人?”
“这我也不认识,但那姑娘自称是你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