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听他下一句便道:
“不知两位能否割爱,给我一个面子,将这玉钗让给新蕾?她是个小女孩儿脾气,这玉钗对你们来说只是寻常首饰,对她来说却是一段念想。看两位年岁,应当比舍妹大上一些,想必心胸宽广,不会与她计较这点小事。”
好吧,他确实是。
唯一的区别是,舒凫现在不想吃键盘,只想把男主的脸按在键盘上摩擦。
好好一个修仙文男主,怎么就和“你这裙子娃娃塑料小人看着也不值钱,送我家孩子一个呗”的熊大人这么像呢!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柳如漪掀了掀嘴唇,刚要开口,上辈子深受熊大人迫害的舒凫已经上前一步,一句话钉子似的掷到齐玉轩脸上:
“齐公子,你和齐小姐之间兄妹情深,实在令人动容。但她是你妹,又不是我妹,为什么我要像你一样纵容她?”
“这”
“将来你娶了老婆,我是不是也必须像你一样,和她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早生贵子?你的孩子要我抚养?你的父母要我侍奉?你的亲人就是天下人的亲人?”
“这,自然不会”
“齐小姐叫你哥哥,却不曾叫我哥哥。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只要她叫我一声哥,我立刻不计前嫌,把她当作亲生妹妹一样关照。她要是叫我一声爹,我还能把她当作女儿。”
“你、你欺人太甚!”
齐新蕾一张粉面涨得通红,用力啐道,“呸!要做我爹,你也配!”
“说的也是。”
舒凫无比诚挚地点头,“古人云子不教,父之过,我这不是给自己揽黑锅么?算了,这锅还是留给你爹吧。”
“你!!”
齐玉轩眼看她油盐不进,摇头叹道:“道友如此蛮不讲理,那在下”说话间身影晃动,人已到了舒凫面前,一手按住她肩膀穴道,玉钗“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少不得要得罪唔!!”
舒凫是个什么脾气?吃痛吃苦不吃亏,受累受罪不受气。谁让她不快活,她就让谁不能活。
齐玉轩的爪子刚一搭上她肩膀,她情知不妙,随即半边身体一沉,一脑门就冲他笔挺的鼻梁撞了过去。
“唔!!你、你做什么”
舒凫将全身灵力灌注于头顶,齐玉轩毫不设防,被她一记头槌撞了个倒仰。
他还没来得及站稳,一道鬼魅般的红衣人影已经飘到他身后,一伸手按住了他的天灵盖。
“齐公子,这就是你不对了。”
一缕幽香拂过鼻尖,柳丝般轻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大家吵架吵得好好的,你怎么能打人呢?”
“”
齐玉轩额角滑过一滴冷汗,和鼻血一起无声滴落,“道友,你是不是说错了一个词?我们有话好说好吵也行,你先放开我。”
堂兄命悬一线的险境,落在齐新蕾眼中却是另一幅旖旎景象:“喂,你放开轩哥哥!别凑这么近占他便宜!”
“”
柳如漪温和秀美的笑容霎时开裂,仿佛整个人从内而外都被侮辱了,甚至夸张地皱起了鼻子。
她猛地退开一步,与舒凫并排而立,负着手淡淡道:“你放心,我决计不会看上你哥哥。”
“我凭什么信你?”
“很简单,理由有两点。”
柳如漪一手搭在心口,长睫低垂,是个再哀怨凄美不过的西子捧心姿态,说出的话却与之完全相反。
只听“她”一字一顿道:
“第一,我没有龙阳之好。我喜欢女人,也喜欢扮女人,这两者并无冲突。”
“第二,我实在看不上你这位小哥哥。唉,他有什么好的?长得没我漂亮,对待姑娘没我体贴,估计掏出来还没我大。”
“”
“”
“”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在这片死一样的寂静中,只有舒凫茫然地眨着眼睛,喉咙里无意识地蹦出一个音节,在地砖上摔得粉碎。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