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白玉砌,锦帐罗衣枕寒清。素月抚人影…月儿下,那谪仙般的人儿,芊手扣玉壶,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呦,济尘阁阁主倒是躲到这房顶上喝起酒来了。”
那饮酒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侧后站了个粉袍锦衣的秀气男子,眉眼中带着不悦,放下手里的玉壶,嘴角上扬,转脸说道:“渡尘仙君许久未见?今日来可是想我想的紧,还翻上了我家房顶。”
“啧!你这登徒浪子,对女子轻薄无礼,对男子也是…无耻的很…今日我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沐羽白这翻话倒是毫不客气,足见这往生阁与济尘阁这天上地下的形势极是不和。
那男子低头顿了一顿,半束的青丝搭在衣肩,那纹着锦鲤戏珠的素白衣随风动了动,有些委屈似的,小声嗫嚅:“我可不是…”
又收了收姿态,触了触脸上敷的白纱声色俱厉道:“那往生阁阁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所为何事?”
“昨夜地界有一妖物作乱你可知道?”沐羽白质问的语气问道。
“知道。”那男子漫不经心的答道,又拿起酒壶仰头愈饮,才发现玉壶早空,面露难色。
沐羽白走上前去,递上一酒葫芦,有似关心的说道:“不是早就劝你少喝些酒嘛!这果子酿酒清稠,但不易醉!”
那男子,轻轻接过葫芦,像珍宝似细细翻看,嘴上却毫不让理的说了道:“来就来,这来还备了份礼!”
沐羽白听这话又要发作,便伸手去夺葫芦,那男子一把握住他手臂,抬眼笑道:“师兄备了这般厚礼,师弟定当好好珍藏才是,师兄有什么指教尽管提点!”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当年名声显赫一时的天樱上神,入室弟子有三,前济尘阁阁之主笙卿,现往生阁阁主沐羽白,余下就是这位现济尘阁阁主江栗鲤。笙卿有倾覆之仙力,沐羽白有风流洒脱般才情,而性情看似寡淡内敛的江栗鲤,深居简出,不常被人熟知。
沐羽白眼眸闪过一丝伤意,反手甩掉江栗鲤的手说道:“今日的你,我可受不起你叫我句师兄,我来就想知道是谁这般不耻,毁我宁静。”
江栗鲤嘴角失了笑意,白纱下的眼眸失了神采,不过无人知晓,他扯出烂漫的笑意似放浪不羁的说道:“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今日留下来陪我可好?”
沐羽白大惊失色,退了几步,作姿要走:“你…无耻…我可是贞洁的很!!!”
江栗鲤:“想什么呢!噗哈哈哈,这几日藏着喝酒,济尘阁的文书不知道堆到哪儿了,你帮我一一处理了,我就告诉你!”江栗鲤摆弄着手里的葫芦,顺了顺刘海儿,满脸春风得意。
沐羽白倒是觉得会错意,显得有几分愧疚,半天说了句:“好…”
三日后,地界。
这一睡,不成想我足足躺了四五日,倒是把往生阁亏的时日补回来了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见两三个人头挤在我眼眶里,热闹得紧。
“我的儿,你终于醒了,我的心肝宝贝儿来!闺女,这是爹特意给你炖的归元大补汤,多喝些!”
“还有前些日子不是没睡好吗?我还炖了安神汤…还有…”老爹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到醒来的女儿心里着实激动了些。
我细细看着我几日未见的爹爹觉得消瘦了些,而且黑眼圈着实重了些,看来我昏得这几日可是急坏了他老人家了。
“爹爹,您这几日没休息好吧!”沐卿关心问道。
“那可不,那济尘阁那老家伙可把你爹爹我折磨坏了,我这一大把老骨头,呜呜呜都怪爹爹没用打不过他。”沐羽白委屈抱怨道,手里的汤都显些洒出来了,还好冷辞急忙拉住。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不在这几日,又不知上哪儿风流去了。
冷辞坐在沐卿床沿上,低着头,气压低得很,语气呵责:“为何要偷跑出去,不同我们知会一声,你几斤几两自己掂不明白了?若不是孟姐姐在旁,你…”冷辞欲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一下子哽在心头。
我看这平日里对我冷嘲热讽的冷辞,这般心疼,弄我真真的有几分愧疚了。
便忙忙的抬手,撑坐起来,保证起来:“我,沐卿下次绝对不乱跑了!”这般苍白可笑的保证,一下子逗乐了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