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蓝布衫子的老君便带着几个走路带风的弟子恭恭敬敬地杵在门口。
络桑轻飘飘地落下来,忽然很是客气地上前扶住老君话家常:“仙友何必行此大礼啊,你我虽不是同族,但在我看来,却是与同族相差无几啊!”络桑的算盘打的是,先将他与自己高贵的身份一并而论,接着他一定会飘飘然,继而忘记水镜之事,继而让自己下次再来玩啊,继而
“上神莫要折煞老夫了。”蟠桃似的脸上白眉抖了一抖,老君却毕恭毕敬退出半丈远:“还请上神将那不入眼的水镜归还于我。”
“水镜?”络桑也不觉得尴尬,打着哈哈就又要上去扶:“老君你何必行此大礼,水镜之事咱们好说好说。”
蟠桃老君又生生了退了几步远,几个白布衫子亦一起退了一退,样子是毕恭毕敬地很。
“有话烦请上神明示,莫要与小仙绕关子了。”老君再次作了一揖,心里却想的是“以前每次见你来都没这么客气,今日这般反常估计是又有所托,可唯一被他瞧得上的水镜已被他借走了,难道……”思及此,老君只觉得心中有闷雷作响。
直到听到络桑甚是无奈的说:“那我明说了,尽管我十分不对万分爱护你的镜子,但还是不幸丢了,我找了几天几夜都无果,今天才来请罪来了。”
心中的闷雷终于变成了滚滚天雷。
老君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幸亏身后的白布衫子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但白眼终究是没翻过去,老君先是喘了喘,接着呼了一呼,果然吹着白花花的胡子瞪着核桃大眼道:“你是一方上神,我怎敢让你请罪,只是你怎能如此不讲信用?借了我仙家宝物不但不按时归还竟然将它丢了。”
说着,白眼又翻了几翻。一干弟子担心他昏过去,很是焦虑地扶的扶,顺气的顺气。
络桑撇嘴:“此言差矣,我是因丢了镜子,所以才未按时归还,并不是如你所说先是不按时归还,然后丢了镜子。”
“你”老君仰天,直觉得头晕目眩:“你不必同我咬文嚼字,早前就知你父君络诀帝君神通广大,所以你好事的本领,我早就听说了,你来借水镜的时候诚诚恳恳,我以为你早改过自新,奈何你……”
老君气得白胡子一飞一飞地。
看来这个算盘打得不好。要是自己再这么搪塞的话,保不准过一会儿他三清宫成百上千的弟子就要拿着扫帚冲出来了。
于是立马端出一个上神该有的架势,一本正经道:“我确实是无意为之,老君淡定。”顿住想了想,便诚诚恳恳道:“我也是一方太子,自然不会折了颜面,这样,一物换一物,我拿司战送我的破天锤抵给你罢!”
思来想去,好早就把自家法器抵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就一把破天锤勉强拿得出手。
怎料老君一声冷哼:“我这清静之地,要你那锤子有何用?我那水镜放在三清宫,能去污秽,净心灵,岂是一个锤子能比的?”
络桑瞟了眼正在香鼎旁看得兴起的云鸟童子,云鸟被他这暗暗的一眼看得心惊肉跳,正欲化鸟而飞,络桑却是头也不转地扬手将它定在空中:“那就先让云鸟替你守一守三清宫,我寻回镜子再来换回他如何?”
“这”老君默了一默,忽然很是和蔼地笑道:“这还不错。”
隐隐能看到云鸟漆黑的的眼珠里有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