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列的死给了在场的所有人难以言喻的震慑,他们不敢相信的看着尸体,一个个眼球凸起,布满了血丝。
为什么这么美味的东西会把人活活杀死。
自己,也会死吗?
这样的想法,连同榟茴在内都无法避免。
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软,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漏,她和白朔也不会被银月盯上,相隔两地,至今不知道他还在受着怎样的苦。
榟茴不明白,难道善良有罪吗?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他们。
“为什么!啊!”她吃着手上的食物,眼泪夺眶而出。“善良也是一种罪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老天爷你有没有眼睛的吗!”
这里的肉汤是世间难得的美味。只要喝一口,便能满足,忘记所有的痛苦。可是世界上最耀眼的白昼之下,影子愈发无处遁形。过往的伤疤被撕开,暴露在白昼下,越是因为吃而感受到的快乐,所看见的痛苦就越是清晰。
一幕幕浮现在榟茴的眼前,到某种精神所能承受极限的时候,美食的麻痹就会失去作用,白昼消失,陷入黑暗,万劫不复。这样的绝望令她无比深刻。
“这条河的名字,叫做暴食。没有人能抗拒的了它的鲜美。”云佑是人群中唯一还站着的人,她伸手摘下斗篷,露出素白的脸。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瞳孔是螺旋状的金色,她望着世人,就像望着花草树木,山海枯石一般古井无波。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巫女为人间熬了一盅汤,容纳了当时所有的美味材料,加了无数的甜和快乐。她希望这盅汤能为生灵带来幸福。可只有人类拿它来麻痹痛苦,他们利用汤的神奇功效,让自己更加坚强。”
“巫女来到人间,发现她的汤已经令人类多了名为自私和凉薄的本性,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女巫想不明白,人类对于幸福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利用汤来逃避痛苦、就可以得到幸福了吗?最终答案却让她无比失望,人类和所有的生灵不同,他们得到了自私和凉薄,真的会幸福。”
云佑停顿了一会,继续看着榟茴说道:“巫女很后悔,便在离开人间前,在汤里又加了一味悔。你们现在所体会到的,便是先祖遗传的冷血所为你们解脱的痛苦。因为悔的作用一并偿还给你们自己。一时间难以承受也很正常。这些汤让你们在感受到甜和快乐过后,悔便接憧而至,便开始渴望更多的甜,循环往复直到死亡。只有勇敢的人,才能直面那些痛苦,得到重生。”
很少有人能通过悔的考验,在快乐和痛苦之中不断的把自己活活撑死。所以,后来的人类将这条永远也喝不完的汤藏了起来,他们感到恐惧,命名为暴食。
她的话音落下,有几个人已经站了起来,只是撑的还有些走不动路,脸色却好转了很多。
他们除了生老病死,并没有经历过非常难以承受的痛苦,不需要刻意去逃避。他们不过是将轻易就忍过去的痛苦重新回忆了一遍,那些过去总以为过不去的坎坷,现在回想起倍觉怀念。
他们不需要暴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