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这件事,蒙崇德是肯定要保密的。既然摸不透这崔文子,不如乖乖闭嘴,少说多看。
“崇德,你打得好哇。那老东西倔得很,若不是你小子拿那个太监做了沙包,老夫恐怕就见不到他了…”崔文子大咧咧坐在台阶之上,翘着二郎腿,腿上破裤不知烂了多少洞,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崔老前辈…”蒙崇德给了崔文子一个极为隐晦的眼神。
这里人多眼杂,难保没有朝廷眼线。借高渐离之手收拾赵高的事,还是少提为妙。
“时间不早了,老夫也该动身了。那老瞎子已经了却心结,跟着我在深山里住,应该不会再惹什么麻烦…崇德,你帮了老夫大忙。”
“崔老前辈,既然您与崇德如此有缘,何不留在军中?待我军攻灭匈奴,班师回朝,大将军必会奏明一切。秦皇陛下最赏识的,便是您这等隐士高人…”蒙纪心中早将这段话重复了十几遍,极为谨慎地开口道。
“罢了,老夫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不喜受人约束。”崔文子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向远方。只留下一道沧桑话语,在众人耳畔久久回荡。
“秦皇已坐拥天下,更难得长生…”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愕然。
嬴政广寻能人异士,为的,无非是长生。可这件事,除了朝中大臣之外,根本无人知道。蒙纪想要将之留住,无非也是因为秦皇这道圣旨。可这件事,谁都没跟崔文子说过!
崔文子,莫非真的能够洞悉别人心中所想不成?
蒙崇德轻轻摩挲着崔文子的酒葫芦,良久,转身冲着远去的背影大喊道:“崔老前辈,何时才能再见啊?”
“待你做了嬴氏女婿,老夫自会来讨杯喜酒…”崔文子此时已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道。
“哒哒哒…”
有鹅毛大雪飘飞而下,在地上铺了浅浅一层。战马飞驰而过,只留两排蹄印。
嬴氏女婿?莫非,指的是皇族?
众人思忖片刻,却是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嘴。有些事,还是不要多说得好…
“崇德,我…是叔叔错怪你了…”蒙纪叹了口气,神色复杂望着蒙崇德,歉然道。
蒙崇德被匈奴掳走,凭自己的本事逃回渔阳。这故事,三天来他不知听了多少个版本。如此少年天才,竟被他视做纨绔小子,厉声苛责。甚至,被他逼得挥刀自残。细细一想,真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呵呵,蒙叔,你也是担忧我爹的身体,小侄哪敢责怪。”
“贤侄,日后若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便是。”
蒙崇德早就等着这句话,闻言咧嘴一笑,颇为欠揍地道:“既然如此,还请蒙叔即刻寻来郡中屠夫。以最短的时间,动手杀马!”
“杀马?”
此话入耳,蒙纪脸上表情变得颇为精彩起来。
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毫不客气地说,一匹马的价值,甚至比一名士兵的性命更加珍贵。特别是军中的战马,整天被当成大爷伺候。一些吃的,人不舍得,全都喂了马。可现在,蒙崇德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杀马?
这厮才刚刚做了件名满天下的大事,怎么转眼,又要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