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32，机甲外部损坏程度13。”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38，机甲外部损坏程度19。”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48，机甲外部损坏程度27。”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62，机甲外部损坏程度41。”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69，机甲外部损坏程度52。警告，警告，机甲右臂损坏程度33、42……78！”

急促的警报声伴随着操作台上很大一部分的按钮亮起红灯，方林突然醒悟过来。他做了一个和萧秋在小叮当的空间里第一次跟厄毗米修斯对战时同样的决定：

退、退、再退、疯狂地退！

忘记反击、忘记闪避、用最大的防御保护自己，退到有障碍能够稍微躲避整理思维的第一个山头！

从面前的蓝色芬格特控制的视区里消失！

“能量准备……40，60，80……100，准备完毕。能量聚合完毕。”

机甲舱内，电子女音刚刚说完这一句话，萧秋就在操作区完成了一次输入。

蓝色的芬格特如轻烟一般消失在峰顶，下一瞬却骤然出现在红色芬格特之后。

它抬起手臂，由手掌中延伸出来的光子剑在刚刚按下来的天色里尤为夺目。

红色的机甲还在倒退！

光子剑的剑尖距离芬格特的后脑已经不足十厘米！在每秒钟全速能到上千米的机甲来说，这十厘米的距离哪怕是机甲员也不容易注意在视网膜的成像极限还没有突破成外星人的人类来说，高速运动中这几分之一秒的时间也并不能被捕捉。

可是这一个瞬间，对战中的两个人同时有了操作！

光子剑与红色芬格特外壳接触的前一刹那，空气突然如同波纹似地抖动了一下。

两架机甲都清晰而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能量罩的叠加。

在这一瞬，一直疯狂倒退似乎已经丧失所有战斗勇气的方林完成了这一个步骤：两架机甲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只要对方的光子剑停顿一两秒甚至不用一秒的时间，他就能够回身与对方进行贴身缠斗！

他的手指甚至都在操作台上开始准备机甲的转身操作与紧随着的攻击了，他不奢求能在这一下给对方照成多大的损失，但萧秋现在机甲上的绝大多数能量必然集中在光子剑上，只要缠住要捕捉到要攻击到要他能够调整自己的战斗节奏

红光突然在机甲舱内大亮！

方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重重往前倾了一下，接着他听见从战斗开始就始终在刷存在感的电子女音。

他听见连这个熟悉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光子剑准确地贯穿红色芬格特的头颅。

战斗在这一刻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除了方林，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这一幕。

但只有战斗中的两个人知道，在刚刚连一个眨眼都没有的时间里，方林做了什么反应。也只有萧秋知道，在刚刚连一个眨眼都没有的时间里，自己针对对方的反应，做了什么反应。

方林在光子剑刺中自己的前一瞬间叠加能量罩，他也在方林叠加的这一瞬间准确地瓦解能量罩。

节奏从一开始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方林不得不退，但退的过程中，他算到自己弹出光子剑的时机，算到了自己必然会在光子剑上灌入绝大多数的能量，算准了两次能量罩必然能够让他停留一下，完美制造了一次近身战的机会……

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光子剑最后稳稳地贯穿对方的头颅。

他并不觉得有太多的高兴感，就像蜘蛛注视着在蛛网上挣扎的蝴蝶，它慢悠悠地走过去，因为一开始就知道猎物的结局。

萧秋的手指已经在操作台上停留了一秒钟。

然后他写下一个简单的命令。

握着光子剑的蓝色芬格特手臂向前一推

“轰隆”

又一声清晰的巨响，光子剑推着方林驾驶的机甲摔倒在地，再直直贯入地面土层之中。

蓝色芬格特随着自己的动作下蹲，又站起来。

萧秋的双手离开操作台。

这是我吗？不用进入iu波就能稳定的驾驶机甲，一眼就能看出对战者的想法和行动……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瞬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福玻斯。”小叮当的声音在机甲舱内响起来。

萧秋手指都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蜷了一下，这是他除了进虚拟网，第一次用耳朵听见对方的声音。他一半为对方的声音吃惊，一半为那个很久没有出现的称呼：“怎么了？”

“路边的碎石不需要去理会，你总有一天会君临宇宙。”小叮当的声音平静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