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的襄阳城内挨家挨户都挂着灯笼,一更天,除了灯笼外,再也看不到街上有其它什么东西了,哪怕一个人也好。
江竹这时还没有睡,他正坐在一张床的床边,是一张女人的床。床上还坐着一个女子,一个有着两个非常迷人梨涡的女子,他正背对着江竹坐着。
一样是明月,弯弯的月,满天的星,人就在眼前,梦似的挂起。
江竹看向桌子上放着的蜡烛,那蜡烛很长,很显然这根蜡烛是可以烧一夜的,现在这根蜡烛已经烧掉了一半。
江竹说:“我们有四年没见了吧。”
床上的女子柔弱地说道:“已经四年多了。”
江竹一把将那床上的女子抱在怀中说:“你还记得我吗?”
女子只是躺在江竹的怀里不去说话,她先是抬起头痴痴地望向江竹,随后她的眼睛有了些许的红润。不一会,她的头又再一次埋在了江竹的怀中,用手轻轻捶打着江竹的胸膛。再后来她的鼻孔张开,眼泪也从眼里留了出来。最后女子再也忍不住了,竟哭出了声来。
屋外传来了乌鸦呜呜的声音,但还是盖不住那个女子的哭声。
江竹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在抚摸她的头发,嘴唇吻住了她的额头,之后闭上了双眼,眼泪也从眼缝中流了出来,刚好落在了女子头上的一个樱花般的装饰上。
两人就在烛光下紧紧依偎着,渐渐地蜡烛越燃越少了。
回忆就像一坛酒,时间越久远,酒劲越大,越无法忘怀,越痛彻心扉。
当蜡烛燃到只剩下一个小手指头那么长时,江竹在女子耳边说道:“樱妹,这几年委屈你了。”
那女子看着江竹的眼睛说道:“我还行,一直就在这公孙家,他们待我很好,倒是你,这几年遭了不少罪吧。”
“我没事,就是这几年太想你了。”
“没想到我们都七年没怎么接触了,你还没忘了我。而竹哥,我宁愿每天把所有的痛苦都留在心底,也不愿意忘掉你的眼睛。”
好一句不愿忘掉你的眼睛,这是最单纯的爱,这是最肯定地坚守。
江竹听完那女子说的话身体有些打颤了,他咬着牙说:“樱妹,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永远我不知道有多远,但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半点都不会。你那脸上的小梨涡,一辈子也还是那样的,永远是我眼里最美的,我也是那样永远也不愿意忘掉你的梨涡。”
原来这女子便是当年江竹青梅竹马的玩伴南宫樱。
爱让所有埋藏在心里的疼痛都消失不见,被一阵风全都带走了。
南宫樱此刻由哭转笑,她笑的样子让江竹想起了小时候那满院的樱花。
南宫樱温声问向江竹道:“竹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答应我的事了吗?”
“记得,当然记得啦,那时我答应你要给你建一所大房子,我们住在一起。”
“那现在还会吗?”
“会啊,当然会啊!”
“你和那个小白不一样。”
突然江竹表情严肃地说:“那个小白对你做过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待我很好,但我就是不喜欢他。”南宫樱说。
“你们成亲是怎么回事?”江竹问。
“怎么说,公孙大爷也养育我好几年了,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他说什么我也不能拒绝他啊。”南宫樱答。
“那这个婚可不可以不结?”江竹说。
南宫樱有些胆怯地说:“我不知道。”
蜡烛燃尽了,屋里彻底暗了下来,南宫樱说:“竹哥,我真好害怕呀!”
江竹说道:“有我在以后你就不用再害怕了。”
这句话说完后,屋子内安静下来,整个公孙府变得一片寂静。
黎明,落日,黄昏这是一天之中几个不同的时刻,此刻就是正月初二的黎明。
正月襄阳城内的夜晚光亮程度要比平日好得多,因为家家的灯笼都会亮着,可是现在是黎明,灯笼内的蜡烛大多也都燃尽了,襄阳城内变得乌黑黑一片。
简单躺在床上,能听到不远处的鸡鸣。在本来就心烦意乱的时候,简单恨不得把那些鸡都杀了,但是简单没有,因为他不想动弹,他的头很疼,一夜他都没有休息好。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三弟和那个女子回房的场景,自从他们回房后,他们就没再出来过。公孙大爷却很平静,出人意料的平静。公孙小白也和他的爹爹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简单难以想象这爷俩为什么会那么平静,如果换做他,他绝对无法忍受。
简单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什么原因,他实在困得没了脾气,一闭眼就睡着了。
天开始由深黑色变浅,变成了灰蒙蒙的天,再不久天空中有了白色,最后天全亮了。
等到正午,简单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试探性地往大堂走去,结果没成想昨天在屋内谈论事情的人除了他,都到了。
管家向简单杯子内倒茶,那个公孙大爷儿媳妇正站在江竹的身旁,他侧过身去看公孙大爷的表情,平静似水,毫无一点生气的迹象。
这时公孙大爷站起身说道:“人都到齐了,我该说正事了,正月初四我们家犬子的婚礼我们会照常举行,希望各位都能赏脸。”
雷声说道:“公孙兄宰相度量,在下佩服佩服。”
公孙大爷说:“我这么大岁数人了,也知道很多事不能强求,樱儿是个好女孩,她在我们家四年的时间我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看,她能找到她相爱的人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