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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7.名籍

“那么,我家主公愿在硖东居住之事……”

张成沉吟稍许,说道:“你主想住在硖山之东,于理亦无不可。只是那里草苇杂生,你们在那里居住,恐怕极费力气。而且这几日天气枯热,原本就最好不要随意烧荒……”

“你们真要去到硖山之东么?”他不确信地又问了一遍。

“诸公已经决定了。”胡大目点着头:“若说费力气,那也是无妨的。王公说,开荒之事必然辛苦,然而既要在此久居,便总要不得不出一些傻力气。”

张成道:“既然你家主公成心为之,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那这名数之事……”胡大目追问道。

张成微笑道:“这是小事,我到时候去县廷上报,此事一并办了,能费多少工夫?只是你主家献宝物、杀逃贼,此事恐怕还要惊动廷、府……不过按这些年来其他县里进献宝物、祥瑞的事迹来看,最终廷、府那里如何反应,我倒也说不准。不过我猜,落户复名之事必是不难的,县廷或郡府为表鉴你主家忠孝之心,兴许还要敕令嘉奖……或许能免去头三年的田税,大概也说不准。”

胡大目大喜,拱手作揖,连连称谢。

张成又对王道潜他心中已不自觉地王道潜视为这拨人的头领了和气地说道:“开荒大不易呀。你们这些人力,没有三五旬的工夫,怕是做不成此事的。且你们初来乍到,恐怕并无足备的钱粮?农忙时节又即时将至……否则你们可向西硖里的村民求助,让他们帮衬些人手,助你们开地,甚至借一些粮米,大约也非不可之事。”

说到此处,张成又多看了眼前这几个髡人。他不知这些人是否粮米充足不过料想他们已然定下在那荒莽草野中定居的计划,大抵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吧……或许他们在别处还有囤积粮米的地方?张成随意地胡思乱想着,不去深究了。

胡大目也立即低声告诉他,此事不劳张成忧心,因为他的主公不仅财力充沛,甚至早已备好了粮米,今夏的度支是无须担心的诸公目前最关心的还是开荒之事。

张成点点头,又对王道潜说:“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自己来想办法吧,我便不再多言了。”他指了指地上盛满逃犯头颅的牛皮袋子,“我会将这些首级送到县里,可能在县廷停当一两日后,还得去郡里上报。”

最后,张成似乎又想到一些事情,显得颇为犹疑,几次拟好腹稿,却又推倒重来。他的这种踌躇直接显现在重又皱紧的眉头上。

心中交战一番后,他清了清嗓,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本地人情淳朴,尔等或不识本地民俗,但只要平时不生事端,也能与之和睦相处。但是……西硖里有一恶少年,人甚刻薄,尔等颇应留意之。”

王道潜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好奇地问道:“不知此人姓甚名谁?”

“姓王名招。”张成的嗓子有些发干,“他是由拳本地豪右王氏的远支。此人祖、父辈皆好行游侠事,传到他这一代,亦是如此。也是他祖、父都是轻薄子,很早就死了。他自幼失怙,从小一直与母亲和一个亲姊住在一起,与县中宗亲的关系也极为寡淡,几乎互不往来。但他在本地结交了许多恶少年,常行卑劣之事,有些事迹,甚至叫人……若非廷中屡屡阻挠我,我早就将他绳拿治狱了……”

张成说到最后,险些将他近日方才查明的那件由王招惹起之事件的细节道出,但稍作停顿后,他还是极克制地将这话头咽到了肚子里。

但言至此处,他心中亦不免繁绪交织老成地叹了口气,不留破绽地将话头引到别处:“其实还是钱县长之故。”

“钱……县长?”王道潜从这寥寥数语中识得一些枝蔓缠结的家族关系。

张成摇头叹道:“这便是由拳县内的另一豪右钱氏了。

“县长钱布本系豫章郡人,年轻时在淮泗一带任职,不惑之年被调到吴郡为官。钱廷君的亲属原本自然是都居住在豫章郡的。但任县长后,钱布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全家都迁至由拳县居住。经此数年,他的两个儿子在县中已经得了许多良田,家宅中有一两百个地客。”

说起这本地豪户与钱县长时,王道潜注意到张成并无甚么尊敬之意,一会儿说“县长”,一会儿说“廷君”,一会儿又直呼其名。

张成似乎荷上了千钧重担,竟然露出一个老态来,说话的气息也愈发迟缓、沉重了一些:“钱、王二姓,近些年来在由拳境内相互庇佑,已成常例。这王招虽然劣迹斑斑,县中宗亲也与他疏远,但他家宗亲见他孤儿寡母,却也是多次请托县廷对其加以照顾。要知道,这王家的长房王晟如今正在极南之域任合浦太守,这可是两千石的大吏呵!前年王晟因病告宁归家,在县里住了两个月。钱县廷只是四百石而已,当时多次请求拜见王晟却不得,想想看,这到底是两千石的威严呀……”

张成回过神来,抬头见到王道潜等人听得专注认真,又不时露出吃惊的表情,不禁微微一哂,不愿意再多谈了:“尔等海外人士,不识此情,但我今日一讲,你们平日里还是多多留意便是。”

他身后那俩亭卒见张成欲言又止,也都噤声不语。

“原来如此。”

王道潜躬身一揖。

“多谢亭长俱予相告。我等真是感激不尽。”

张成见王道潜如此行礼,又露出讶怪的神情。他退让一步,拱了拱手,这便旋踵返回了。

几个穿越者还在消化张成刚才透露出来的讯息,心中都不免有些惴惴。

此世乃是公元二世纪的东汉末年,按鲁迅的评语,是“很古的了”在范长根看来,眼前的一切甚至与原始社会无异。

但王道潜却突然生出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他虽然也知道一些所谓“历史分期”的说法,但亲临此世此境,所经验的绝大多数东西都超出了想象。

留下的两个缇衣亭卒没有立即跟上张成。其中有一个提醒王道潜等人道:

“方今八月,正是算民、案比之时。待亭长去县、郡中将尔等之事上报后,大约不出十日,应有县吏下乡,录入名籍、聚民点验。届时亦无须劳烦尔等亲往乡中自占,只须在此好生等待便是。”

这亭卒其实是在隐晦地提醒王道潜们,届时算民案比之时,应将胡大目等逋亡藏匿好。

他看王道潜等人点头称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懂了没有斜着身子多看了几眼后,到底也不好把事理挑明,便快步追上张成去了……

1“汉律中原本只有庶民亦有人称之为“良民”的、奴婢的截然之分,很长时间以来,并无居于二者之间的依附民的概念”:但从近来对张家山汉简的部分研究成果来看,汉律中还存在着介于“奴婢”和“庶民”之间的所谓“私属”的模糊说法。此点请看后面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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