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再不识好歹,咱们就去见官,我敢说,你到时候一分银子也拿不到,还要吃顿板子!”那富户仗着身份威胁着。
这些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一时间敢怒不敢言。男人虽然空有满腔愤恨,在邻里的劝抚下,却也只能压制下来,看着地上躺着的自己两个致亲的人,顿时嚎淘大哭。
半夏一直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突然站起身来,道:“要我说,都是这马儿闯的祸,你若觉得还不解气,我替你抽它两下。”
说着,真便走向那辆马车,在那匹骠肥大壮的马儿背上用力抽了几巴掌。
“你……”那富户显然有些不满,不过这倒也给了他个台阶下,便也没有计较,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虽然在场的人都觉得半夏的举动有些荒诞幼稚,却并没有谁嘲笑指责她。因为被欺压已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他们不过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又怎能斗得过权势?
悲痛欲绝的男人已然冷静了许多,突然,他推开位住他的乡邻,奔回到那妇人身边,跪下身来,道:“小翠,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的。”
大哭几声之后,他毅然转过身来,哑声冲半夏鞠躬道:“你帮帮她吧。”
他能这么快做出决定来,是真的不愿看自己的女人在最后时刻还要承受那样的折磨吧?可是,做出这个决定,只怕他心里受的折磨也会不轻。
半夏这样想着,却没有迟疑。取出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向她心窝处几个穴位。
不过须臾,就见原本还神经性抽搐着妇人顿时没了动静。
半夏将手搭至她颈脉处,片刻后站起身来,道:“你可以把她带回去了。”
男人已然不哭了,只是对那孩子更加紧张起来,道:“那您看看我的孩子怎样了?”
半夏再度替那小孩把了脉,只见药物已经开始发生作用,内脏不再出血,这最关键的一关算是缓了过来。
她又掏了几颗药丸来,拿丝娟一包,递给那男人,道:“孩子的伤已经暂时稳住了,你找副担架将他抬回去。这药一天给他吃一粒,我这儿没有纸笔,开不了方子,你回去后请个会冶内伤的大夫给他开几剂药,调养上大半个月,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谢谢,谢谢大夫。”男人感激涕零,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道:“这诊金和药费……”
半夏看了看他握住那绽银子的手依旧还在颤抖,心里不禁有些发酸,伸手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绽银子来,递到他手里,道:“你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很多,拿着吧。”
男人万没想到她非但不要自己的钱,还倒给自己一绽银子,顿时便跪了下去,沉声道:“多谢恩人,还请恩人告知高姓大名,赵四纵然无以为报,也要永远记住您的恩情。”
古人表达自己感激之情都是这么纯朴而又直接的,半夏却有些无法习惯,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还是赶紧想办法将孩子和他母亲带回家去吧,可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