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委婉拒绝着。
凤睿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毫不意外,道:“那天在宫里你甚至未亲自把脉,却能及时缓解静淑的病情,说明你对这种病颇为了解。医术这种事,本就是各有所长,御医纵使医术高明,也未必什么病都会治。何况,你是女儿身,为她治病岂不比那些御医更妥当方便?”
说着,不等她拒绝,他接着又道:“我知道,沈公腾的事让你对沈家有了成见。不过,他也只是沈氏家族一个旁支,难道你要因为他而迁怒于整个沈家吗?甚至,连见了本王,也像见了仇人一般避之不及。”
他言词恳切,倒教半夏觉得自己好像真有些小肚鸡肠一般。
但事实不是她迁怒于沈家,而是沈家会不会放过她。
何况,她得罪沈家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想到这里,半夏冲他倾身行了一礼,道:“王爷言重了,您这么认可我的医术,我受宠若惊。不过,一来,我确实没有把握,二来,我只是宸王殿下的侍女,并非大夫,这事只怕我非但做不了主,而且也无能为力。”
关键时刻,半夏把凤宸这块挡箭牌给搬了出来。
“原来,你真正担心的是这个吗?”凤睿挑眉笑道:“这样好了,宸王那里自有我去替你说,你先替静淑诊断一下病情,有没有把握看过再说,如何?”
“您是宸王的兄弟,他自是不会说什么,不过我只是小小的侍女,他若因此罚我,我也吃罪不起。左右沈姑娘这也不是急病,殿下何不先缓一缓,等见了宸王,他亲自允了我,我再随您去也不迟。”半夏和他打起了太极。
几句话就想把她拐走,当她是三岁小孩呢?
凤睿凝视着她,明明见了他就想躲,但真正跟他对起话来,这张小嘴却甚是伶俐得紧。
他倒还鲜少见到有哪个女子敢这样一而再的拒绝他。
而且,丝毫不见怯色。
他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情形。
那次,公腾命两个无赖故意撞上她向她讹诈。她非但不怕,反而还当众揭穿了他们。
听说,那个装病的无赖没两天还真的大病了一场。现在想来,说不定都是她当时动的手脚。
想到这里,凤睿眼中顿时多了一抹兴色,上前一步抵近她,道:“本王好歹也是堂堂皇子,又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让你去一趟沈府,光天化日的,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说到最后,他语气里甚至带了些笑意,更像是暧昧的调侃一般。
其实,论相貌,他并不输与凤宸,相对于凤宸的清冷,他身上有种阳光般的爽朗,是那种很容易便能让人心生好感和亲切的类型。
而且,他对自己始终都是温文有礼,以他皇子的身份而言,这一点很是难得。即便是这般调侃的言语,竟也并不让人觉得冒犯和亵渎。
或许,是她太过戒备多心了?
毕竟,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她杀人那件事,应该不至于这么处心积虑要害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