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宇以前没有见过孙久慈,是施甸办提醒之后才知晓,原来从门口进来的那人就是孙久慈。
孙久慈环顾了猫咖的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钟乐宇他们的桌上,轻笑一声就快步走了过来。
施甸办招呼着孙久慈坐了下来,孙久慈礼貌地道谢。
钟乐宇目光微沉,孙久慈身上有着灵气,熟悉且强大。
一时间钟乐宇也自我怀疑起来,之前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现了偏差,其实孙久慈只不过是一个被卷入风波的无辜者?
“我之前和你说的……”孙久慈开口对施甸办说道。
施甸办抬头看了眼钟乐宇,没有说话。
钟乐宇适时接过话茬,“东西我有,只不过,我想问问那些想要杀你的人是谁?”
孙久慈看向钟乐宇,久久不言,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垂着眸子道:“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带的是不是黄泉水。”
钟乐宇没有拒绝,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酒坛子,放到了孙久慈的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孙久慈打开坛子上的塞子,轻嗅了一下,便又重新将塞子塞了回去,“是,是的。”
“你之前压根就不相信世上会有黄泉水这种东西,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在短时间里判别出,这是不是真的黄泉水?”钟乐宇的目光锐利。
被质问的孙久慈咬了咬下唇道:“你真的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孙久慈说话时语气微颤,眼中也升起了水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连施甸办看得都有些不落忍,即便孙久慈是个男生。
钟乐宇眉头紧锁,孙久慈给了他一种违和的感觉,但是他又说不出这个违和究竟是在哪里。
见钟乐宇不答,孙久慈长叹一口气道:“看来,二哥你是真的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钟乐宇无情地打断孙久慈的难过。
施甸办也点头说道:“我记得你也是家里的独生子啊,哪里来的哥哥?”
孙久慈苦笑一声,将一个平安锁放在了桌上。
平安锁是银质的,上头雕刻着细小的花纹。
平安锁不大,只有两个一元硬币那么大,可上面的花纹却雕刻得格外清晰,更显得精致。
看着这个平安锁,大量的记忆冲进钟乐宇的脑海之中。
从最初的其乐融融到最后的遍地死尸,一幕幕全在钟乐宇的脑海中乍现。
随着记忆的增多,钟乐宇的眼睛变得通红,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
眉眼间的恨意更是毫不掩饰,周身的灵气也开始变得有攻击性起来。
直到腿上突然间增加了重量,钟乐宇才从记忆中脱离出来,恢复了理智。
再一看,不知道什么,富贵竟然躺在了他的大腿上开始舔爪子。
被人打断的计划,孙久慈眉眼间没有一丝不耐,反而关切地问道:“二哥你怎么了?刚刚二哥突然变得好吓人。”
恢复理智的钟乐宇收敛了周身的所有气息,再次看向孙久慈时,他发现,孙久慈和记忆中的那个孩子,眉眼间竟然如此的相像。
“你刚刚叫我什么?”钟乐宇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见钟乐宇的神情,孙久慈就知道钟乐宇肯定是完完全全想起来了,兴高采烈的唤道:“二哥!”
钟乐宇没有应,指腹摩挲着平安锁上细小的花纹。
猫咖里的人也慢慢减少,直至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一小桌。
见没有了其他人,钟乐宇的身体渐渐放松,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手掌轻抚着富贵的脑袋,富贵也特别给面子地昂起了下巴。
“那个要杀你的人是谁?”钟乐宇轻声问道。
孙久慈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是那些人,是他们的后代……”
说着,孙久慈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施甸办。
施甸办虽然不知道孙久慈和钟乐宇在打什么哑谜,但刚刚孙久慈的那一眼却让他后脊发凉。
随后钟乐宇也看了过来,施甸办被钟乐宇的眼神吓得浑身直哆嗦,结结巴巴地道:“狗,狗哥,我,我我,你们看我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也是?”钟乐宇冷静地问着。
孙久慈摇头否认道:“不是的,二哥,他不是的,我,我刚刚就只是,只是……二哥你不要误会!”
“误会?”钟乐宇冷笑一声。
站起身,凳子被突如其来的拖来而发出刺耳的声音,钟乐宇目光紧锁施甸办扬起了手。
施甸办被吓得只知道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孙久慈终于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钟乐宇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摁在了桌面上。
“咚!”地一声,声音沉闷响亮。
施甸办偷偷摸摸睁开了半只眼睛瞅了一眼,发现剧情竟然反转了。
“二哥!我是天闵啊!”孙久慈着急地喊道,他知道,现在只有这两个字能够刺激到钟乐宇。
千年前钟乐宇的狠厉他是尝到过的,再也不会想要去尝试第二次的!
“天闵?”
感觉到脖颈间松了些力气,孙久慈就知道自己的话是有效果的,连忙道:“没错,二哥,我是天闵,是你的三弟!”
富贵坐在桌面上舔着自己的爪子,钟乐宇目光冷然地看着孙久慈,“不好意思,我三弟,千年前已经死了。”
不愿再听孙久慈的废话,钟乐宇告诫道:“我不管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管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我希望你以后能记住一件事,我的弟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狗皇帝。”
听到最后的那三个字,孙久慈突然大睁了眸子,咒骂道:“你特么竟然敢耍我。”
“千年前,天罚没有把你彻底铲除,今天就别怪我替天行道了。”手中灵力汇聚,一个个化作细针直入孙久慈的后颈。
施甸办看着化身罗刹的钟乐宇,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在钟乐宇汇聚灵力的时候,施甸办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在其中还听见了其他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是店老板,一个是他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声音。
“跑了?可惜了。”钟乐宇惋惜地收回手,接过店主手中的湿巾细细地擦拭着手指。
“经历过那次天罚之后,蜃一族突然间消失在了妖都,再没有人见过他们,现在看来,是全都葬送在了他的手上。”富贵开口说道。
“也不见得就是他杀的,区区一个普通的人类,还不是蜃族的对手。”店老板摇头反驳道。
转而对钟乐宇道:“我叫冷禅,是妖都的祭司,这是富贵。”
“我知道,富贵该减肥了。”钟乐宇叹息道。
冷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施甸办虽然看不见,也还是跟着笑了。
钟乐宇看向眼神没有光彩的施甸办,抬手在其眉心轻点。
施甸办便慢慢地又重新看清楚了面前的景象,看见钟乐宇后,施甸办激动地一把抱住了钟乐宇,“狗哥!狗哥啊!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要瞎了!”
钟乐宇嫌弃地将施甸办的脑袋往外推,施甸办不乐意,硬生生要往钟乐宇那儿挤。
看着这两人,富贵别过了脸,冷禅咳嗽了一声,提醒着二人他和富贵两个人还在这里没有。
“注意形象,以后还想不想来这个猫咖了?”
钟乐宇说完,施甸办立马收住了所有的情绪,理了理因为刚刚那大幅度动作而变皱的校服,又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钟乐宇。
“对了狗哥,孙久慈呢?”施甸办环顾四周,没看见孙久慈的人影,地面上也没有血迹,莫名地就松了口气。
“跑了。”钟乐宇解释道:“你刚刚应该已经听见了,他是蜃。”
听着钟乐宇的解释,施甸办眼眸大睁,惊讶地问道:“是那个海市蜃楼的那个蜃?”
“没错,蜃的能力就是能够编织幻境,刚刚就是被他影响了。”
冷禅看了一眼钟乐宇,没有多说什么。
施甸办听见了这些稀奇的事情,在那里惊呼,不断地追问着钟乐宇。
因为这件事,钟乐宇的形象,在施甸办的心中更加雄伟庞大了起来。
钟乐宇将孙久慈留下来的平安锁给了施甸办道:“虽然是个普通的东西,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你这样每天烧平安符不是事儿,既然有好东西,那就留着吧。”
“说起来,刚刚我还没仔细看过这个,竟然那么精致的吗?这个买买得花不少钱吧?”施甸办惊叹道。
虽然他对这种银器首饰这种东西不了解,但是钟乐宇手上的那个平安锁,就算是个外行人都能够看出这样的东西价值不菲啊!
这么精细,压根就不会是机器压花的。
钟乐宇看着施甸办手中的平安锁,轻笑道:“还行,应该也没花多少钱,就是时间用的多了点。”
“嗯?”施甸办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废话,我瞎猜的啊!”
施甸办没忍住给了钟乐宇一个大白眼,钟乐宇也不在意,只是目光一直往富贵身上瞥。
富贵被钟乐宇看得全身炸毛,飞快地逃走了。
钟乐宇无奈地说道:“我又没打算把他炖成火锅,这么害怕做什么?还有,你以后还是别没事一直喂富贵,他该减肥了。”
“狗哥,你喜欢猫吗?”施甸办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钟乐宇点头道:“还行吧,不是很讨厌。”
施甸办心中暗自记下了,冷禅则道:“天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钟乐宇看着外头车水马龙的街道说道:“没事,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对了,这附近有超市吗?”
“富贵已经不能加餐了。”冷禅笑着说道。
施甸办泄气般地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不能投喂富贵,对于钟乐宇来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的。
没想到孙久慈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快就解决,钟乐宇开始安排起接下来的日子要做些什么了。
手上的代打单子也基本上做完了,因为想好了要回家陪爸妈,最近也不再接单了。
暑假作业这种事情,不适合一放假就做,再往后放放。
这么一想,钟乐宇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事情做了。
“施甸办,你暑假什么打算?”钟乐宇问着施甸办,想要根据施甸办的作息来给自己做个参考。
“我?每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这是肯定的,然后就是上分啊,狗哥,这两天有没有安排?”
“没有。”钟乐宇如实回答道。
“没有就行,没有的话,带我上分呗?”施甸办期待地看向钟乐宇。
钟乐宇想了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