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画架摆在落地大伞的阴影里,风吹云淡草地起伏如海浪波动。
久林别墅名义上的女主人身穿一袭她喜欢的浅色圆领法式长裙头发松散的扎成丸子头,几缕碎发吹拂到饱满的额前布上的一幅夏日群山的风景油画进行到末尾。
她神情专注,端坐板正的腰挺得笔直,纤细的身躯皮肤白嫩娇柔。暗地监控的保镖看得到这位女主人惊人的美貌简直过目难忘,除此外还有说不清的魅惑力,偏执的人多望几眼便能勾出内心深处邪恶的欲念催促你毁灭她撕碎她。
因而大家好似明白几分程少将她与世隔绝的行径。
程衡走到画架边,宿醉使他面色比平常苍白衬得唇红似饮血“这画真漂亮,送给我好不好?“
林向月用画画打发时间对画的去处无所谓“可以。”
“你第一次送画给我。”他显而易见的开心。
最后收笔林向月收拾起画具程衡主动帮她拿木头画架,对着画家上没有取下的画布小心地呵护避免蹭掉一点颜色和画商见到新鲜出炉的名家画作一样。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回屋子大门口摆了一堆漂亮的石子
这些是林向月没事去河边捡的,草地尽头有条清澈的天然溪水,冰凉阴冷,水边人为铺过沙石,酷暑里可以踩着溪水泡脚。
她没事捡一些好看的石头,然后用颜料在石头上刻花纹,一律丢在门口暴晒,没有收藏摆弄的心思,全部随手而为。
她实在太无聊了,即使别墅和院子占地再大,玫瑰花开得再美丽,青草地再如何广阔,日日夜夜与之相伴,另一种意义的坐牢。
“对了,昨晚……”她话题刚起头。
程衡打断:“月月,你中午想吃什么?”
“……”
看他脸上可疑的红云,莫非是害羞?
林向月狐疑地说:“随便吃什么,你昨晚喝醉……”
“我突然想喝果汁你要不要?”
再次被打断,这次林向月百分百肯定他在害羞,直言:“我不是揭你一晚上睡地板的丑事。”
程衡:“……”
他别开头,耳根的红一路蔓延进衣领。
“我能不能上网画画投稿。“
她电脑的网络没有外网,而手机任何信息必受到程衡搜查。
“月月要投稿做什么?”
“打发日子。”
程衡放下画架点点头,很理解地笑说:“月月可以电话画完稿子给我,我帮你处理。”
网络的世界可以复杂可以神秘,他的月月必须杜绝这种危险。
“你帮我处理?”
“是啊,”他虔诚地回答,“或帮你卖出高价或帮你打出名气,月月若要钱财,我便把它们源源不断地送到你的面前,月月若要名利,我便让你成为原画圈数一数二的泰斗,你想要的,我一定以最好的方式完成。”
也许换做任何人听到这番话该多么激动兴奋,无数人的一生沉迷追求权力和财富。可林向月认为疯狂可怕。
“你这样只会让我对原画失去兴趣。”她心情烦躁。
程衡抹掉她脸上不小心沾染的颜色,举止轻柔,“月月误会我了,我只是太爱你,一心想为你付出。”
恶魔惯会用甜言蜜语蛊惑人心,她一个字也不信。
为她的防备伤了心般,程衡眼帘低垂,道:“我怎么敢干涉月月的梦想。”
“你是不干涉,你会直接毁灭。”
程衡脆弱地一笑,看着有些可怜,“我现在除了把你留在这儿,何曾对你做过其他事?”
林向月抿嘴不答。
“哪怕我想要你,”他抚摸她的锁骨,做着暧昧的动作,却一脸的难过,“你不愿,我甚至不去强迫。”
他小鹿似的眼神过于柔弱,眼尾的胭脂色说明克制着流泪。
“抱歉,”林向月僵硬地低下头,“我只是……”
长叹口气,又抬起头说,“你把我困在这,我无法原谅你,更没办法把你当成好人。”
“我懂,”他紧紧抱住林向月,哪怕接收不到她的回应,已是觉得满足。
暂时不原谅他有什么关系,月月的心柔软积极,一年叠一年,总有天会习惯这种生活,慢慢改变对他的态度。
“那网络?”她问。
“月月,我帮你处理还需要什么网络。”
“不用了,我画完自己留着吧。”她觉得索然无味。
不能离婚,不能逃脱,若不是未来虚无缥缈的希望,林向月差点活为行尸走肉。
她坚持健身锻炼,烦闷得做起曾经最没耐心的花农,看书学习起养花种草,日复一日,门外堆积的石头渐多,她没事做一旁默默地数,共一千两百零六十八块。
转秋,一场秋雨要去她半条命。
起初简单的发热感冒,程衡紧张地喂她吃药,过几日却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