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来了请柬,真是怪事一桩,毕竟皇宫从来不给楹月请柬的。
皇后的五十大寿快到了,请了皇家子弟并大臣妻女给皇后祝寿。楹月还挂在平阳公主的名下,所以还算得上皇亲国戚,尤其是上次送了盆花,刷了刷存在感,才得了这帖子吧,楹月如是想到。
为了这祝寿长公主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竟然派了个嬷嬷过来教礼仪。楹月这下一点也不无聊了,手头上的事一下子多了许多。待学了基本功夫,嬷嬷直言孺子不可教也,楹月不敢还嘴,只能更加勤奋去学,把曲霄文照那晚间发奋读书的毅力用在了礼仪身上,每天腰酸背痛,夜里都倒头就睡,真是叫苦不迭。奈何是个速成班,楹月向来又野惯了,最后也只能仿个形,倒有七八分像了。
五十大寿那天,林姨本来给楹月备了一套钗裙,后来长公主又送来一套。长公主送来的那套是颜色有点深,全身都是深蓝色的基调,本来楹月是不喜欢的,又不能不穿。钗跟冠也甚华丽,戴在头上千斤重,不过整套装扮下来果然是皇家气派。楹月就这样进宫了。
皇宫里比不得别处,虽然帝后厉行节俭,宫里头还是比外头气派些,朱栏玉砌,花岗岩的地基,还有一些玩意儿都是一等一的好。待客的宫殿里都摆了些甜白釉的瓷器,款待贵妇们喝茶的茶杯也是成色不错的青瓷。殿里的景致格调也甚高,几株玉竹分放四处,每处坐前都有插好的菊花,素闻皇后爱菊,可见一斑。
“丫头,看啥呢?”楹月听到熟人的声音,转过头去,正是陈芙。陈芙笑意盈盈,身轻如燕,静若出水芙蓉,动则三月东风,正朝楹月走来。
“芙姐姐”一声未了,陈芙已经拉住了楹月的手。
“亏你还叫我一声姐姐,平日里也不来找我玩。”陈芙声音温柔,手指在楹月鼻梁上划下。
“走吧,这皇宫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们一起去转转。”楹月攀了陈芙的手臂,跟着踏出宫殿,在皇宫内庭里转悠。
楹月与陈芙聊的甚是吃力,只谈些长辈对小辈的嘱咐,陈芙训诫了她大半天,全都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金句,还有孝敬公婆之流,还劝诫楹月,让她修好女红,多听林姨的话等等。楹月只想逃,实在是太为难她了。陈芙见楹月不上心,故作嗔怪。
“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这是为谁,你该长点心,别吃了亏才想起来我这么个姐姐给你的话。”陈芙用手抵着楹月的额头。楹月此时只觉陈芙跟曲霄倒有几分相似了,心里不爽,也不能发作。
幸好救星快到了,只见远处一个紫衣少年,看那个后脑勺就知道是谁。此时楹月大喊:“萧世子”。
没想到一片人回头,被萧景清身影遮挡的萧何以及其他几个背对楹月的世子都转过头来。里面光楹月认识的,就有萧何,萧景清,萧景珏,萧景瑜
楹月无奈,挥舞的手僵在半空,嘴形甚至没有合拢,就这样“子”着,随后咂了咂嘴,马上改口叫道:“清世子”,手继续挥舞,继续没脸没皮的笑着。萧景清单手负立,又转头跟几个世子不知说了些啥,就转身朝楹月走来。
“郡主怎么今日进宫了?”
“还能怎么进来的,你说我怎么进来的。”楹月此时咬牙切齿,只因今日诸事不畅,对于萧景清的调侃多了几分不喜。
陈芙在一旁给萧景清行礼。此次贺寿其实也不过是幌子,皇室的各位世子均已成年,找个由头让各位世子挑挑而已。所以陈芙能见萧景清也不算逾矩,但是陈芙也不愿多做停留,见二人熟络就把楹月交给萧景清,自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