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伙计看见站在门前任御他们后,面带笑容迎了上来道:“道长是要吃饭还是住店,客官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君悦楼的酒菜可是府城一绝,只有金香酒家的‘春日醉’才能和自家的‘千日春’相媲美,别家虽好,却没有我家有名。”
任御微笑道:“先上一桌好菜,再温一壶贵店的佳酿,找一处僻静的位置。”
伙计回了一声好呐,便在前面吆喝一声带着任御他们上了二楼雅间离去,任御寻了一间相对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道:“往后不必自称小人,在下之类,至于我便以道长相称吧。”
齐全道了声是也是找了个位置坐下,说话间酒楼伙计的声音在外响起,后又道:“进来吧”。
雅间厢门推开,伙计把酒菜摆放至桌上后说到:“客官慢用”,便退出把门合上。
任御抬头示意齐全不必拘谨后拿起筷子浅尝两口小菜,给自己斟上一盅酒喝了起来。
大荒这方世界的酒和任御记忆中的白酒味道有所不同,劲头没有那么大,口感更加绵醇,咽下去后口齿生香,不愧为‘春日醉’之名。
不知不觉一壶浊酒已饮去大半,他放下酒盅后便把双目望向窗外。
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间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春雨向小孩变脸一样说来就来,催促这街道上的过往行人慢赶紧跑。
任御开始闭上双眼,静静地听了起来。
府城和他来前一路所见村落,小镇的百姓肌黄面瘦,朝不保夕不同,这通州城百姓麻衣长袍,面容红润,说话有力。
虽不比和记忆中那个世界的人们,但也算有衣遮体,有粮得以饱腹,至于言论精神自由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真是一个封建残余之毒瘤啊”任御心下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做起来复杂,想起来简单,想要该换人间门庭,培养精神物质双重自由,更是难如登天。
这事只能慢慢来,一步一步经过时间来磨合,沉淀,实现。
倒是传道授业这一方面,可以着手布置,一件难事一个人做和一群人做,那是两种结果。
修道人功至上境,虽说有通天彻地只能,又能一念间转换改变生灵之心念意识。
但那对任御来说不如未改变之前,之前虽枷锁,劣根缠身,但起码是完整的人,而不是被随意修改,涂鸦的仿生人。
所以他们只命运只能被引导,自智,自力,自强。
“慢慢来吧,就当是修行了。”任御心下思忖道。
就在这是雅间厢门打开,自外步进来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道人。此人相貌古叟,有修道人的超然之气,又有世俗中教书先生的严肃刻板。
此人从门口进来之后望见靠窗而坐的任御后,神色一怔,回过神来后便打了个道稽,正色道:“道友可是道门玄修一脉么?”
任御虽心中疑惑,但记忆中那个世界道门也有玄修和符修之分,虽同属道门,拜三大祖师,但在修行理念上大有不同,玄修注重自身,讲究隐世就行。而符修恰恰相反,他们注重自身和符文相结合,提倡入世修行。
“这个世界也有道门也有玄,符之分?”任御虽心下思忖,但脸上依旧是平静淡然。
他起身打了个道礼,肃然道:“玄门玉清道衍任御,道友尊姓何名?”
中年道人再次拱手一礼,神色一喜道:“玉清莲花鹤自真。”
玉清座下确有莲花别府一脉,这还是他以前在观里藏书楼无意中看到的,这么说的话,大荒和记忆中那个世界应该有联系的,同拜一个祖师,只是这中间的联系利害任御目前还是不太清楚。
任御也是神色一喜迎了上去,邀请鹤自真在雅间坐位上坐定后他唤来伙计换了一桌酒菜,遂和这同为玉清一脉的师兄畅谈了起来。
……
鹤自真神色有些感叹,道:“不想师弟乃是主脉道衍一脉,主脉一脉一向行踪难觅,近几百来更是音讯全无,我也只是听师门长辈偶有提起。今日一见师弟之面,当真如传言一般,神采高绝,几近仙人。”
任御神色淡然,笑了笑道:“师兄谬赞,师兄亦是仙风道骨,颇有古人之风。”
道完任御看向齐全,令其退下。
鹤自真自进门后未曾看齐全一眼,这时道:“师弟,这位是?”
任御笑了笑道:“不过是随手布的一枚棋子,不知师兄今日之来所为何事?”
鹤自真神色一怔,后笑了笑道:“说来也巧,今日看见师弟你们进城,观此人周身浑浊,双眼血红似妖邪之辈,所以才来一问。”